黄泉共为友 - 第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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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灵摇摇:“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们如今手上能动用的人手又多少?”她挂着无人居居主的名这段时间,倒也不是什么事都没过。

    司鸿:“一乡的人手自然不足,但四乡联合却也不是难事。”

    “哪儿来的四乡?”安知灵嗤笑,“吕不死还有可能,吕一死,我就问你们如今谁敢动南乡的人手?”

    司鸿闻言面微微一沉,但也知她所言不假。吕活着那就是四乡联合,吕一死,这个当谁先动了南乡的人手,便是蓄谋已久图谋不轨了,不说外,就是里边也必然要生嫌隙。不但如此,吕一死,为了压南乡蠢蠢动的那些心思,也得叫人再分几分心力来。这么看来,昨晚的凶案对无人居来说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两人转已到了库房,吕的尸被搬到了别,只剩地上一滩暗红的血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不知看见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转问:“尸在哪儿?”

    司鸿又领她往里走,吕的前边,暂时被当成了灵堂,他府姬妾都被关了起来,外只有侍卫把守。二人屋之后,安知灵上前查看伤,确实如司鸿所说,当一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外伤。

    司鸿倚门抱:“如何,可看什么来了?”

    安知灵淡淡:“伤在前,凶手应当是个熟人,起码是他不曾提防的人。”这显而易见,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安知灵听门边的人嗤笑了一声。

    这时外忽然传来通禀,竟是从无人居发来的,说是要请安知灵过府一叙。

    “是无人居请我,还是孟冬寒请我?”她瞧着外来的传话小厮,懒懒。那人拱着手不作声,似有些为难,正偷偷打量站在一旁的司鸿,指望他说上两句,安知灵却已经摆摆手,“算了,都一样,走吧。”

    那手像是没有料到她竟如此好说话,愣了一愣,才又忙着转带路。

    孟冬寒从朝暮湖上的九曲桥踏榭时恍惚了一,他许久不曾来过这里了,自从夜息接手无人居后,朝北的这间榭便被封存了起来,再没有人踏足过,叫人几乎要忘了无人居里还有这么一间屋

    外把守的侍卫见了他,让开了。孟冬寒推门去,便觉上一凉意。

    此地朝北,又临湖而建,四周满青竹,便是炎炎夏日也毫无暑意。屋地方宽敞,里面摆设极为简单,除却必需的家,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在书桌案摆了一个白瓷的瓶,里了一枝白梅。

    这样盛夏的天气自然是不会有白梅的,孟冬寒看了那瓶一,知不过是叫人用灵力维持的幻象,屋的主人竭力保持着这屋的摆设十几年如一日,想到此,他心不禁隐隐有些复杂。

    屋的台面上,有人倚栏而立,一宽大的委地黑衣,他背对着屋着一首不知名的曲,一晃神间,背影像极了故人。孟冬寒站在他后,等他一曲终了,才缓缓地走上前去。

    “这首曲叫什么?”

    “《离思》。”站在湖边的人将笛,又补充一句,“是悼念亡妻的曲。”

    孟冬寒自然是没有听过什么悼亡词的,他自小在乡大,直到遇见韩西南才勉识字,算是一个彻彻尾的武夫。其实韩西南也差不多,他小时在私塾上过两年学,受过私塾先生接济,因而始终很尊敬读书人,是以后来对那人也崇敬有加,甚至引为知己……

    想到这,他忽然便烦躁起来,冷声:“你既有闲在此笛,想来是知我的来意了?”

    夜息转过看着他,倏而轻笑起来:“我确实不知孟乡主派人将我请到这儿来的用意。”他特意加重了“请”字,语气间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孟冬寒并不在意:“我以为到这儿来,你或许能景生想起些什么。”

    夜息转开:“栉风和沐雨哪?”

    孟冬寒嗤笑一声:“三日前东有外人影,不是你亲自派沐雨使带人前去查看的吗?至于栉风使,南乡主死讯刚到,恐怕如今正在调人手安排布防,无暇吧。”

    夜息沉默了片刻:“孟乡主平日行事作风不拘小节,倒确实不知还有这样心思缜密的一面。”

    孟冬寒:“是你一向自负,从未将其他人放在里而已。”

    夜息微微一笑:“但我确实好奇,若是吕不死,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吕不死也会是别人。”孟冬寒冷冷,“自十年前的大雨夜后,这一日终究会来。”

    夜息了然:“你是为了韩乡主?”

    韩西南在时,孟冬寒是四乡主年纪最小的那个。韩西南将他带在边,照顾指他,说是将他当亲弟弟也是不为过的。但到底是差了年岁,他当时虽已主东乡,仍一切以韩西南首是瞻。他心思不如另几个仔细,是个武夫,冬日里一块喝酒时,韩西南便叹气说:“你如今已是东乡主了,怎么还同个不经事的娃娃一样,事事都来找我,此以往,你手底的人如何能服你?”

    孟冬寒却不以为意:“你是我大哥,我自然事事都要听你的,这样我手底的兄弟也就知我是他们大哥,他们也得事事都听我的。”

    韩西南听他这番胡搅蛮缠,像是要笑,却还努力板着脸教训:“既然这样,你还什么东乡,不如一并了南乡叫我统一调好了。”

    不想孟冬寒听了竟是一愣:“当真?那再好不过了,我本来也不耐烦那么多人。”

    韩西南被他气得抬手指了半天,倒是一旁煮酒的人忍不住轻笑起来:“冬寒赤之心,东乡那帮弟兄便是因着这个才服他,倒也不必刻意指正。”

    他一白袍,便是坐在这湖边,将炉上好的酒递给他们,又替自己斟茶,语气和缓,与这地方任何一个人都很不一样。

    韩西南听了却终于将手放了来,无奈:“罢了罢了,你倒是每次都好人。”

    安悦音闻言,故意叹息:“我住在东乡自然不敢得罪孟乡主。”

    韩西南便也故作姿态:“那你快搬到南乡来,也好叫我在你面前抬一抬价。”说罢,二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孟冬寒虽不知他们笑什么,但一壶烈酒胃里,也觉得全洋洋的,说不的舒坦,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的安乐总叫人麻痹,叫人以为往后还能有许许多多个这样的日,随后又猝不及防地给你一个耳光,打得你破血,一把扯着你的领叫你从安乐的梦境清醒过来,一秒就如坠冰窖。

    孟冬寒目光鸷,一字一句:“安悦音杀了我大哥。”

    “这件事,我以为八年前白云死的那日就已有了定论。”夜息不动声

    “不错,白云死了,津死了,如今吕也死了。”孟冬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冷笑,“你告诉我,一个死的是谁?我猜是该到白月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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