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_52_无耻之徒by墙头马上

如果不调查，你绝不会知老毕在西南时是怎么发的迹，也不知他究竟攀上了哪枝。这里面的故事曲折动人，气回，大可作剧本：事件鲜活，元素多重。尽离了婚，但在岳丈的庇护，老毕依旧是双翼饱满着回来的，是带着仇恨与希望回来的，是借兑现当年毒誓之名回来重获新生的。

循着这主线，我们可以发现，老毕与陆明，这对命运的冤家，十年后终于再次相遇了。这次相遇发生在半年前，发生在那半山腰的香火圣地禅觉寺。现在想来，那次偶遇实际并非偶然，而是铁打的刻意安排。实际禅房里老毕与陆明韩元的相见并无尴尬，而是充满了警告。

那是老毕给的地，他摸了老毕的底细，而这一摸，让他再也寝难安。当晚，老毕宴请建设以及我们几个兄弟，散席时我于酒意朦胧瞥见这城市奇景一：一袭黑裙的韩元，着一对波涛汹涌，上了老毕的q7。他们在里面什么？我不知。但当时我想，应该是快乐的事。现在我却又明白了：他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不快乐。

我相信老毕对韩元还是很有的，陆明这一让步，极有可能让老毕坠在温柔乡了，而放弃全盘计划——我相信老毕此行更多的是为了新生，某些时候超过了旧怨。但陆兄还是走急了一步，他以为一个孩能让老毕彻底安定来，能让一切都平稳过渡。就在他洋洋自得大呼巧计不可破也的时候，一颗弹炙而奔放地过老毕尚未结痂的伤：这厮在西南时离婚正是因为存活率为零。

于是老毕这个隐忍的男人终于再次崩溃了，他变得和十年前一样消沉，不同的是十年前他一无所有，除了死别无他求，如今他什么都有了，除了死他可以很多事。

计划落空的韩元又回去找陆明，但这时的陆明也不敢收她了，因为他忌惮老毕。于是打完胎的韩元毒了。

这可以看是老毕的第二个警告。

复仇计划又被全盘提上了日程，毕柯生意照，和尚照当，占山为王，盘踞禅觉寺里指江山，学人西北窑打嘴仗。然而他计划的越好，风险也就越大，他需要他的本地兄弟站在他那边，但很明显老顾选择了逃避，林寒川又陷制无可自，他并不属于他自己。

老毕归来后的两个计划在最后现了互相拆台的局面：他想帮我这个著名的黑律师完成一个义上的自我救赎，却又希望我能在关键时刻帮助他搞垮陆明。这两件事本就是矛盾的，这个矛盾最终在佟帅案上达成了共识。这是个极危险的对抗公权力的案，而我，则被义绑架陷了困境。

因此老毕千方百计阻止我代理这个案，阻止我，他想捞我，表现得非常急切，而陆明也从这个看到了契机——他们都想争取我。

那么我是谁？从哪儿来？又将往哪儿去？在看守所的第二天，面对墙，我问了这三个宇宙终极哲学问题。

我们这一代人，短暂的人生充满戏剧：生于一个疯狂的年代末期，亲临神话的破灭，老大哥走后，社会狂逐渐冷却，对往昔荒唐闹剧的反省始终敌不过对新生活的向往，七八年，我六岁，跟着我爸守着半导，守着十一届三全会，总设计师一锤定音，于是改革开放。

然而社会看起来在一天天的开放，在却一天天的收缩，开放是必由之路，但是开放却使老们害怕，因为思想开始独立起来。于是有了各理由的严打，于是有了一批批的政治犯，于是人们时而直言，时而畏委。这些矛盾与反复也造就了我们这代人的反复与无常。想来我们也曾追逐过希望，但总有些什么在迫我们放弃信仰，以至甘于偏安一隅，追求起一些另类的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