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 无耻之徒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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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看他,说怎么了?他脸上一丝难以觉察的幸福微笑,说再两周摊,我就能给儿凑够学费了。

    “哦?”我眯着睛看他,由衷替他兴,并且打包票说,“你儿哪天去上海?我这个叔叔的开车送他去!”

    他又一次拒绝了我的好意:他爷爷送去,没事,不麻烦你了大律师!

    我假怒,骂他一句不给面,拎着两袋栗,又转回律所,谁知刚拿卡刷开大门,迎面撞上袁城,他好像七魂丢了六魄一般,脸苍白,嘴发抖,我顺势扶住他,说老师,你怎么了?

    他魂不守舍,双失焦,嘴里喃喃:死……死了……

    我吓了一,赶把他扶我办公室,倒了杯给他,他就这么靠着沙发扶手,像是活死人一般,两空空地不知盯着哪里。

    我赶上网,搜索条新闻。

    十分钟前刚发布的一条微博,已经被转发了超过十万次,那条微博是这么写的:明星孟琪琪因不堪丑闻于红峰大厦二十八楼坠楼亡。

    这条微博面还附加了一条转发,来自孟琪琪的微博,可能是她留的最后一句话:一个人,如果错过什么,是不是就永远得不到原谅?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得到原谅?不能够重新开始?

    我又一次跌坐回椅上,心亦有千句疑问,不知该问谁。袁城地陷沙发里,他把手指发间,肩膀在无声地抖动。

    我望着他,咙突然渴发,像有无数蝼蚁爬过,阻止我表达的渴望,它们顺着我的我的鼻腔,使我艰于呼,顺着我的鼻腔,又钻我的双,啃噬我的耳,使我艰于视听,最后,它们一我的大脑,使我变成一个不会思考的废

    这城市,每天都在上演荒诞戏,有兄弟反目,有人相杀,有人跪在权利的脚呼平等自由,有人徘徊在地狱的门为人们祈求希望,每个人都是演员,每个人也都在看自己表演。

    24、危机开端

    贾君打算离开石城,他将去往西安一家军工厂,常驻军代表。

    他跟爸妈都打了招呼,唯独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我想,或许我们兄弟分到了,又或许我们本就没过兄弟,否则为何步而立之年,仍然无法互相理解。

    就像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反对他,正如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跟这样一个女人结婚。

    那一晚,袁城拿酒当饮料喝,从滔滔不绝到言语糊再到无法开,我看着他倒在我面前的地板上,额撞击着的地砖,轰然作响。他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因为无论他如何作想,都毫无意义。

    我叫来救护车,将他送去医院挂急诊。他微张的双因充血而鲜红一片,青紫的双无法并拢,却依旧喃喃说着什么,我倾向前,无法分辨。

    从他袋里翻手机,我打电话通知了他老婆,不一刻钟,那个丽贤惠却无比憔悴的女人踢着拖鞋形匆匆地赶到病房,我叫她一声师母,她愣在当场,过了许久才挤一个勉的笑容。

    “我跟老袁半年前就离婚了。”女人对我如是说。

    我到愕然。站在走廊尽烟,望着窗外这城市的星火,突然觉浑,一双手再也无力托起什么,抓住什么。

    这份龌龊的,竟还在地狱,放那么星幽光。

    回家之后,我依然无所适从,找老毕诗选,随手翻了一页,想寻求藉,不知为什么,这本呓语集最近俨然成了我的福音书。

    你在风雨奔跑

    双手握战斧

    那利刃从未砍向你的敌人

    而是那绿的生

    那翻飞的翅膀

    还有那边敞开的宽广

    你这个世界

    却杀死边的一切

    你明明无耻

    却又那样无辜

    你睁大双

    怪这个畸形的世界

    而世界

    就这样消失在你

    我却

    你的无耻

    竟能如此无辜

    ——毕柯诗选(?无耻之徒)

    老毕这人。我合上诗集,坐在沙发里,总觉得懂了几分,又似懂非懂。他想告诉我什么?

    我拿电话,盯着通讯录看了很久,才终于拨通了左宁的电话,虽然我不知自己在犹豫什么。

    他显然有些惊讶,说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都。我说难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他说我猜你是想让我过去陪你睡觉对吗?我有些尴尬,他这么坦然,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差不多吧,你想过来吗?

    他没说话。我叹气,说不想来也没事,叔叔就是有……

    他好像微微气,这都能让我听清,信号真他妈好。

    我知他不一定还相信我说的话,在经历了这么多荒唐的事之后,而且很大一分程度上讲,我自己都无法相信。

    我抬起,镜里浮现一个已年令人厌恶的男人:他自私,多疑,急于否定一切;他尖酸,刻薄,还时常发的叹息。

    我就是这个男人。

    我想陆迟说的不假,在从前那些甜言语从未吝啬过的日里,我不过是一个罢了,那时谎话张即来,如同如同呼一般自然寻常,而如今撕了伪装才发现,真正想说的话,总是如此难以启齿。

    有……想你了。我说。

    “这么晚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像是不愿失去某尚存的尊严,“打算给多少?”

    我一愣,然而立刻便反应过来,嗓发苦,说你想要多少?他想了想说,上次一千八,这次怎么说也得两千吧。我说两千太少了,两千五吧。他表示同意:我现在打车过来。

    然后我们像过去七百多天一样,相拥,结合,从前我只喜后位,今天却持与他正面相对,而他似乎很不愿直视我的睛,无论我怎么持,他都偏过,盯着床的台灯,终于,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我懊恼地去,再没了半兴致。他推开我,依旧很淡然:结束了吗?我去洗澡。

    我一拳砸在床那盏彩玻璃台灯上,满腔无名火,不知朝哪儿发,而他早已翻床,浴室里潺潺。

    不过是场发罢了。我安自己,又不是真的痿了。

    年人时起时落,看得淡比较好。或许该买药,伟哥之类的,墙上的挂钟建议我。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在沙发里震动起来,鬼使神差般的,我竟然拿起来了接听。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几分惊喜,然而立刻又沉了去,“你爸说他错了,不该打你。”

    终于?我一时无言。

    “你说句话行不行,妈求你了……”女人很执着,“你爸想通了已经,他不介意你是……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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