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 - 着mo_28

    “难一信息都不透？”黎承睿皱眉问，“比如他怎么会认识这个有钱人？他是不是以前读书就受过对方的资助？”

    程秀珊顿了顿，想了一会说：“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博辉是曾经提过他读书那会的事，他说他很早就来打工，幸好东家够慷慨肯借钱给他，不然学费都付不起。”

    黎承睿，问：“看来这位好东家一直对他多方关照，一直到今天还这样。”

    “不是一直，”程秀珊说，“我刚刚认识博辉的时候，他还没有兼职。”

    她似乎一想起自己曾经撒过的谎，脸上显一丝尴尬。

    黎承睿却像忘记了一样，轻描淡写地问：“你怎么确定？”

    “因为，他那时候，很多时间陪我，近这两年才……”程秀珊住了，瞥了黎承睿，忽然像豁去那样，惨淡一笑说，“阿睿，对不住，我骗了你，我其实跟博辉认识了有四年，我骗了你，老天现在给我报应了，如果早知他会这么早走，我就不会那么自私，都是我的错，我太在乎自己的受，我只考虑我面上好不好看，我从来没替他想想，更加没替你想过，我有报应了，看见没，我报应的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么在乎我，再也不会有……”

    她的声音太凄楚哀伤，却偏偏一滴泪也不曾落。黎承睿此刻倒宁愿她痛哭一场，总好过这么万念俱灰的腔调。他心里一痛，摇说：“珊，你别这么说，不关你的事，不要这么自责。”

    程秀珊闭上，却又睁开，笑说：“博辉是好人，是我认识心地最好的人，他个门，见到街上的猫猫狗狗，都会特地跑去买猫粮狗粮喂它们，逢年过节他都是在信义会那边义工，平时在医院上班，帮过的人，救过的人不知多少，他不该死得那么惨。”

    “珊，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力抓到凶手的。”周筠红着睛对她说。

    “我总是觉得，博辉并不是真心实意要那份兼职，”程秀珊垂想了想说，“他跟我提过，等存够钱还完人就不了。”

    黎承睿问：“人？”

    程秀珊说：“对方毕竟借钱供他读书啊。”

    黄品锡问：“阿珊，你再想想，吴博辉有没有给你提供过聘请他的人任何其他的信息？”

    程秀珊仔细想了想，摇说：“没有。但我知，他每次回来总是很累，会给我打电话，说工作好辛苦。”

    “他在医院的工作跟你抱怨过吗？”

    “那倒没有。”程秀珊摇。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见你账上那些钱又转走了，转哪去了？”

    程秀珊低，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我们拿去投资基金。原本是想赚多，然后把钱用来资助地需要手术的贫困儿童。但博辉走得这么急，我，我一个人，我昨天就把基金全卖了，都捐给慈善总会。人都死了，揽着那些钱还有什么意思？”

    黎承睿良久说不话来，他看着对面的程秀珊，忽然想如果那时候他跟她不早早确立恋关系就好了，他们可以青梅竹的好朋友，可以分享彼此各自的恋，那样的话，程秀珊跟吴博辉会顺理成章走在一起，而他们也能过上一天堂堂正正的侣生活。

    那样的话，也许人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遗憾。

    这大到无法弥补的遗憾。

    程秀珊是被她的家人接走的，她跟黎承睿一样，上也有一个哥哥和一个。此刻来的是程秀珊的大，她过来搀扶自己的妹妹离去时，抱歉地看了黎承睿一，冲他了。

    她跟黎承睿也是打小认识，黎承睿忍不住叹了气说：“大，好好照顾阿珊。”

    “我们会的，放心啦，”程家大搂着自己的妹妹，小心地观察了一她的脸，发现她没有那么呆滞了，略微松了气，转对黎承睿说：“多谢啊，我小妹她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怎么会，阿珊一向事有分寸的。”黎承睿说，“请转告伯父伯母也放心，今天我们只是例牌问话，没什么事。”

    “嗯，你有心了。”程大说，“我们先回去，不妨碍你们事了。”

    黎承睿把她们一直送到电梯才转回去。

    世事无常，只不过一月前，他还觉得非程秀珊不娶。

    可再好的计划哪经得住生命的变故？他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心心相映，他则为一个男孩神魂颠倒，他们俩都刚刚明白自己生命真正不可或缺的东西是什么，刚刚定决心，让各自照自己真实的心意去活一次。

    可一转，却再次天翻地覆，生死别离。

    黎承睿莫名有些悲伤。

    但他很快甩掉这觉，他回到组里，继续集合组员，安排他们接来调查的对象和工作。

    正跟阿sa聊着，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黎承睿低一看，忽然心加快，他转回办公室，关上门，接听了电话。

    林翊的声音空灵却清晰，他就像知黎承睿需要他一样，在恰到好的时候打来恰到好的电话。

    尽他本人一无所觉。

    可奇迹般的，黎承睿心里的悲伤真真正正地消失了，他听着电话那端男孩用呆板而认真的语调向他宣告，他已经好了，医生说他能院了。

    只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可黎承睿却听男孩细微不可察的绪，他很满意，他想跟人分享可以回家的讯息，他选择了自己。

    黎承睿兴得嘴角压抑不住笑意，柔声问：“恭喜恭喜，妈咪等来接你吗？”

    “不用啊，我自己回去，东西不多，”林翊一本正经地提醒他，“坐地铁只要几站路。”

    “我去接你。你等我。”黎承睿不由分说地替他了决定。

    “哦。”林翊乖乖地答应了，又问，“开车来吗？”

    “是啊。”

    “我喜那架车。”

    “呵呵，今天你坐个够。”黎承睿问，“等接了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嗯，云吞面。”

    “好。”

    黎承睿挂了电话，他忽然很想将男孩抱住，人生如此充满不确定，一个人如此难以为继，若不在能伸手够着对方的时候决把他抱在怀里，怎么知一秒钟怀里会不会落空？

    20、第章

    黎承睿走病房的时候，正看到林翊在收拾东西。

    他站在逆光，光影直接在他脸形成明暗分明的剪影。他低垂着，从睫到鼻梁嘴角的形状均堪称完，确乎以某合乎准的比例组成。再往前一，可以看清他脸上的表，那是一格外认真严肃的状态，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注意力只集在手上。黎承睿观察着少年：他将每件东西都排列整齐地放在床上，然后再独立包装，最后再放旅行袋。他理的东西包括每一样洗漱用品，他将它们先用净的保鲜袋装好；其次是衣，衣外，上衣全分门别类，叠得整齐有序，就连领袖的皱褶也被仔细抹平；然后到餐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