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个字，一笔一划，沉沉苍苍，没有起伏。字由心生，修炼者字里行间便有意蕴，规整苍沉的十八个字看似平淡规整，其实隐然悲凉。仿佛至今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
廓端坐在青岩边，脊背
直，抬手在青岩上缓之又缓地写
这些字迹，而后起
，
也未回，跋涉离去。
墨恒看得怔了怔，继而
眉微挑，略有怜悯地漠然笑
：“世间痴
人咎由自取，一场
，何必三生？纠纠缠缠，也不嫌烦得慌。恨之间，随心所
，修炼者当畅快淋漓，只求今生大。说来说去，还是对自己不够狠。”心里却暗：可恨我也是吃过苦，现在方才醒悟。
虎玄青在旁守护，他不识滋味，不发表意见，只是听墨恒说话寒寂莫测，不由心一动，转看他；又想起先前听到的沧桑叹息，再看这
青山和字迹，从到尾便猜测了一些缘由，却觉
七八糟，着实荒谬。
当即敛思想，神识探索着，问：“这里就是贤弟缘法所在？此并无阵法。”
“没有阵法？”墨恒回神，用心
应，伸手试探而戒备地碰了碰青岩，“应是这里罢。”蓦地脸
一变，只觉青岩与他手掌接
的地方涌起一
力，要把他魂魄吞噬
去，永久封存，直至和光同尘，大喝一声，“兄助我——”
虎玄青神一寒，面红懊恼，不待他呼
来，猛地扯他臂膀，闪飞退百丈才停。
刹那间就见青岩前方，空无的地方宛如
波起伏，缓缓波动，继而青岩缓缓裂成两半，恰恰将竖着的“此绝”三字沿着
间劈开，显一黑幽幽的门
来，不知通往何方。
虎玄青神识探察去，细细知其猫腻，然后对墨恒歉然皱眉，一抱拳，沉声：“贤弟，刚才又是愚兄犯大错，这里是神仙遗留，阵法玄妙莫测，愚兄神识察觉不细微，妄结论了。贤弟稍后，且容愚兄先
一观。”
墨恒一把扯住他，却不说话。看向
，应愈发清晰，黑眸
沉飘忽，片刻后才一气，冷静地说：“兄不可。现在看来，此当真是我的缘法，兄贸然探索，被这仙排斥，只怕徒生危机。”
很多时候，缘与劫只是一步之遥，有缘者靠近得到缘法，无缘者碰上却是灾厄。唯有小心谨慎，才能活得
久。修炼者虽然注重气运，却偏偏最为靠不得运气。
虎玄青遍读经书野闻，自然知晓“缘与劫”的理。他
怀坦
，秉
朗，料想墨恒并非怀疑他要先去搜罗宝
，但自忖这
瓜田李之事还是少
为妙，免得有损谊，便：“我与贤弟同去。”
墨恒却连连暗惭愧，但那一丝潜藏于心的底线防备，竟怎么都减消不掉，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也不回，始终看着漆黑，心里没有危机应，却又极其不踏实。
须臾思量后，墨恒沉沉一笑，说：“有劳‘愚兄’了。若有宝，‘贤弟’吃
，‘愚兄’喝汤，总会给你留些油。”玩笑轻松，有力的手掌则
握着虎玄青健壮的右臂。
虎玄青右前臂被他狠狠握得发疼，也不动神，只朗朗一笑接：“贤弟果然大方。”
二人遂并肩而，他们都有不俗修为，夜能视。
刚一步，后青岩迷蒙一闪，重归闭合，好像先前的裂开只是幻觉。
墨恒连忙转，手
青岩，见青岩受他碰还会开启，才放心来。
转看向，赫然一间石室。石室四角各有一
熄灭的陈年蜡烛。满室幽暗无光，除了一张蒲团，只有正间一尊约莫三尺
的四棱石台，台
斜斜地架着一面尺许见方的椭圆铜镜。石台方有莫名气息源源不绝地沿着石台涌铜镜之。
二人面沉静，踱步靠近，看了片刻。
“这铜镜，是活？”
墨恒压低了声音，醇厚的少年音在漆黑的密室里奇的悠远沉。
“我也不知。”虎玄青神识凝在铜镜上面，早就发现铜镜边缘围着的那一圈匍匐柔韧的白草与铜镜密不可分，宛如一
，不由讶异，凝眉回思以前在门派典籍看到的奇珍异宝记录，却没有印象，“其实愚兄浅薄得，劳贤弟看了。”
声如其人，寂静暗室，虎玄青声腔也是压低，却一如往日的飒然利落，听来刚
沉厚，平静安稳，给人一即便天崩地裂于前，他亦不会当真恐慌无措的印象。
墨恒无声一笑，松开他，靠近石
，低俯视铜镜，：“‘愚兄’总比我明一些。我是受到应驱使，想要抓铜镜来，却不敢贸然行动。明知宝近在咫尺还犹犹豫豫，看来‘贤弟’是胆小得。”说着话，一手扯着虎玄青后退，一手弹指一清清光华飘向铜镜。
清清光华没铜镜，如石沉大海。
“果然与我应一样。”
墨恒绷肌，黑眸缩，一
加大法力。
但直到他将炼气圆满的修为都使来，虚空一抓，抓半丈莲台，抬掌猛然隔空拍击，莲台携杂
星陨石之威轰击铜镜，却还是像先前一般——百般法术碰铜镜，都被瞬间吞噬去，无波无痕，仿佛铜镜是一渊门。
墨恒又取灵石、飞剑由轻到重地打击，但灵石、飞剑一碰到铜镜，其上法力就被纳一空，灵石、飞剑叮当落到石台方。铜镜安然无恙，灵石、飞剑也未见损伤。
虎玄青看得目湛
光，暗赞：当真是仙家宝！
他先前将神识一寸一缕地探察石室
的一土一，试图发现除了铜镜之外的玄机，现在则全都凝聚到铜镜上，又看片刻，沉
：“石台连接整座石室，有阵法蕴涵其，动它不得，否则怕有大祸；铜镜受石台引导而来的诡异气力补养，可吞噬法力，而不动灵气、事。这是万法不侵，本通灵。万法不侵，即便我以炎决剑撞它，也必然无用；本通灵，死便不堪碰它，唯有用武力径直拿取。”
说着，当真抬手一指，指间火，一闪即飞，撞到铜镜前面，“叮当”一声轻响，火上面的法力尽数被铜镜纳，显炎决剑本，摔落到石台方。铜镜依旧完好。
虎玄青没有意外，意念一动，张手一招，将炎决剑收回。
“若要得它，的确得如兄所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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