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 - 重生之邪主_3

    ……

    恍惚一瞬，红莲破灭，他从红莲跌落来，意识回归，睁只见满院梨盛开。

    这是他幼时独居的小院。他安然无恙地背靠梨树而坐，能到风过去的温，能闻到梨散逸的沁香，更能听到自己砰砰有力的心！仿佛前生的蹉跎辗转、恨仇，都只不过是他树小憩时的一场荒唐梦。

    记忆涌来，他惊得怔住——这是，这是我……十二岁那年？

    他急忙运转法力查看自己的，心不敢置信的狂喜和惊骇让他连呼都屏住。

    他转瞬想起红莲业火，想起回之说……还有黑暗那朵突然破灭的红莲……

    ——我，侥幸重获新生了？母亲留给我的红莲圣印呢？

    他九岁那年，母亲意若秋毒伤并发，濒死之时将本红莲秘宝封藏他，并与他说：“‘红莲圣印’是仙法传承，你修为到时，它可传你‘莲法咒’；但它并非法，没有杀人护命的威能……”

    他记得母亲当时反复叮嘱他，甚至一反往日的慈和，对他声俱厉地说，“我儿，你万万不能让别人知晓红莲圣印，你发誓，若是走漏红莲圣印的风声，娘亲在地必将遭受剥之苦！”

    当他泪发毒誓之后，母亲才放心地闭上睛，最后说，“世间苦，不若薄；谨心翼持，修炼生。娘亲为女，不能修成莲法咒正果，我儿，你安然活着，修炼有成时，娘亲在地亦可笑……”

    后来母亲死了，无人过问。他哭求到父亲前，却只听到笑间的淡淡一声“那就埋了吧”。

    他九岁孩童孑然一，将母亲葬于梨树，此后除了闭门修炼还是闭门修炼，经过三年苦修，终于从红莲圣印得到了莲法咒的传承，之后直至死，也一直谨守秘密，连梁弓宜都没告诉……

    而现在，他重回十二岁。

    这是他刚刚习得莲法咒的十二岁，但那原本在他上辈里传过他莲法咒后仍藏灵魂的红莲圣印，却已经湮灭消散了。就如同替他一死，挡过一劫，换来他的回新生。

    ——前世，今生……母亲，您当时，是否知晓……

    他怔怔地想着新生，想着母亲，想着前世，眸底的冷、悲思和恨毒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拳也握得。良久良久，百集，他拳松开，忽然簌簌地泪来。

    人说这方世界本是状，混沌不知天日，突然天外飞来一斧，将世界劈开梅五，天地间才变得清明，那斧飞走时又击碎了一，剩的四便化成如今的东南西北四洲。

    墨府在东洲。东洲边缘有七十二仙岛，再外有无穷妖海域；里有一百零八福，再有无量灵异仙山。墨府是墨云书之父墨老天师传承来，坐落在被凡夫俗们敬称为仙山的太衡山脚。

    太衡山方圆千万里，山常年鹤鸣虎啸，云雾缭绕；墨府则亭台楼阁林立，其仆如蚁，宛如一方附着在仙境边缘的小世界。墨恒所在的梨小院便在墨府东北偏僻一隅。

    梨小院清静幽雅。院南的半月门外是厨房，厨房边上住着意若秋唯一的老仆杨婆婆。

    当年意若秋故去，九岁的墨恒便是有杨婆婆的帮助，才寻来梨树成了梨木棺，容母亲意若秋隔世安眠于地。到得墨恒十一岁，杨婆婆的儿杨彪寻来，要接她离开，杨婆婆放心不墨恒，便没走。杨彪也是才知意若秋去世，在坟前磕，不再提接杨婆婆走的事，只一年三两次地府探望。

    后来，墨恒十七岁，寻风福地安葬母亲，又离府独居，也把杨婆婆送到杨彪那里颐养天年。等几年后再去探望时，却未能寻到，不知他们母搬到哪里去了。

    如今再见，竟是因为墨恒自灭死，再因红莲圣印而重获新生。

    重生那日，墨恒坐于树垂泪沉思很久，起时便把绪都埋在心底，神态举止，只显宁静平和——他毕竟修有成，经过一世生死又脱胎换骨，哪怕恨毒铭心，也不至于被蒙蔽心智。

    他在安静修炼“莲法咒”之余，时常反思前生，追忆每个关键的细节，早早为自己好谋算。

    除此之外，他也偶尔去陪杨婆婆说说话。

    杨婆婆见他不像以往那般沉默寡言，只当他心智磨练早熟，既诧异又觉心酸，悄悄抹泪念叨：“恩主地有知，也可放心了罢，少爷越发懂事了，以后必定会给您报仇雪恨……”

    如此几个月，等天逝了，夏天去了，到了秋天时候。

    秋，月亮圆如银盘，墨府彻夜如昼。

    墨恒在院角的坟前摆上香案，伴着月饼香烛，几杯茶，几刀冥纸，陪母亲在树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