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在逃 - 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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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初歇,夜沉静,正当殊丽昏昏睡时,珠帘外传来侍卫焦急的声音:“陛,末将有事禀告!”

    一瞬间,打破了夜的宁寂。

    一只玉手挑开帷幔,吩咐了声:“掌灯。”

    殊丽燃大灯,为天披上外衫,看着天殿。

    大半夜的,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天就带着那名侍卫和冯连宽离开了,稍晚,殊丽接到谕,要她带上十名女,乔装随圣驾一趟。

    殊丽不敢耽搁,忙挑了十名稳重的侍女,换装后一同去往外廷。

    拨开重重侍卫,殊丽带着人来到一辆画毂前,见冯连宽立在一旁,知天正坐在里面,只是不知天要带她们去哪里。

    画毂后面停着一墨绿小轿,轿帘掀起,像在等待什么人。她规规矩矩立在冯连宽后,等着那人前来,心里不免泛起嘀咕,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架,还要天等待?

    刚巧冯连宽扭过:“那是陛给你准备的,去坐吧。”

    殊丽愣了,又瞧了一闭的画毂,更是不懂天的用意。

    车队启程,穿过朱漆门和嘈杂的街市,径自朝城楼走去。

    虽刚刚过雨,却是一儿不影响商家招揽生意。

    火树银的夜景引了坐于轿的殊丽,自以来,她从未,脑海里关于京城的景象早已模糊,今儿这一回,算是喜望外的。

    瞧着贩卖泥人的街边摊、冒着气烧麦铺、拉弹唱的乐曲坊,似回到了孩提时候,那时每次街,爹爹都会将她举到脖上,一起挤在人群看杂耍,娘亲会依偎在爹爹边,时不时抬瞧她一,再柔声说句“别晃,当心摔来”。

    那时日清贫,却是琴曲复奏,念念不忘。

    须臾,车队来到城外河边,河边停泊着一艘艘舢板,每艘舢板上都站着一名渔夫。

    殊丽步轿,扫了一如松的渔夫,他们腰间挂着刀,哪里是普通的渔民。

    十名女跟在她后,一同来到画毂前,看着冯连宽搬来脚踏,又掀开车帘。

    “爷,到地儿了。”

    一月白常服的陈述白弯腰走车厢,立在车廊上,轻轻敲打着手里的玉骨扇,端的是翩翩玉公,人静葛巾影。

    这样寻常打扮的天,少了几分凌冽,多了几分温,叫人稍亲切,然而当他冷冷看过来时,还是吓颤了女们的心肝。

    陈述白扫过一众女,视线落在了殊丽上,见她褪/去妖娆的服,换了一鹅黄裙,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心好笑,这丫时刻保持警惕,生怕有人要害她似的。

    “过来。”

    这一声无疑是朝着殊丽说的。

    殊丽迈开步走到他面前,低,“爷有何吩咐?”

    陈述白低眸,见她俏面白净,未施粉黛,一密秀发盘成两个垂挂髻,髻上绑着两条鹅黄巾带,飘落在肩,显得年纪甚小,佚貌灵动,这才想起,她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

    十七岁的年纪,角眉梢透着稚,是他早已握不住的韶华。

    可殊丽又与一些十七岁的女不同,虽外表柔可人,却还是备一定的攻击

    “乘过船吗?”

    殊丽摇,髻上的巾带随之晃动,“婢不曾。”

    陈述白迈开步,“跟过来,注意脚。”

    一艘舢板只能容三四个人,殊丽跟着天,加上划桨的“渔夫”,最多能再容一人。

    岸边的冯连宽急得直跺脚,顾不得平日在人面前的威严,扯着尖利的嗓往艞木冲,“爷,带上老啊!”

    他胖,一踩上艞木,整艘船就剧烈颠簸起来,颠得殊丽险些失了平衡,两只手臂竭力维持着形,艞板就是冰冷的河,谁也不想大晚上变成饺啊。

    从始至终,前方的天都没有扶她一把。

    男人踩在摇晃的艞木上如履平地,很快走到艉,坐在早已备好的酒桌前,淡淡看着歪七扭八的人们依次步上舢板。

    殊丽上了船,转拉了冯连宽一把,两人对视一,都有乎。

    陈述白:“过来坐吧。”

    天虽发了话,但两人还是分站在侧,没敢座。

    陈述白:“微服私访,就当是寻常人家游,别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两人不得不落座。

    待船只缓缓划,冯连宽提起桌上的墨玉壶,为天倒酒,用银针试毒后,笑:“爷请用。”

    陈述白执起双凤杯,慢慢饮啜起来。

    殊丽端坐一旁,猜测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既是夜间突然行,必是遇见了急事。可什么急事能惊动天,还要走路?

    夜里风大,河汹涌,舢板摇摇晃晃间,晃吐了不少人。

    殊丽胃里也不舒服,俏脸没了血,但还没到失态的程度。

    冯连宽取事先准备好的薄氅,披在陈述白肩,“爷当心着凉。”

    陈述白瞥了一殊丽,扯薄氅扔给她,“披着。”

    殊丽想要推辞,却在对上那双眸时,闭上了嘴,披着就披着,总比挨冻

    船队抵达河对岸,陈述白轻车熟路地走一片银杏林

    时至,银杏的叶还未染黄,绿意盎然。那抹月白影穿梭其,与这林、这山极为相

    殊丽跟在冯连宽边,小声问:“大总,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冯连宽掩:“你猜不到?”

    殊丽心里是有些猜测的,以型说了三个字:大殿

    冯连宽,不再与她私语,小跑着跟上圣驾。

    大殿陈依暮,便是先帝所立的储君太、陈述白同父异母的兄。

    陈依暮疯癫以后并未得到封号,有些资历的人暗地里会叫他一声“大殿”。

    陈依暮疯病严重,天为让他养病,差人将他送来了此

    穿过一片银杏林,众人来到一座四四合院,府宅虽奢华,但没有匾额,门冷落,外人并不知里面住着什么人。

    把守的老人们见到圣驾前来,忙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陈述白越过他们,快步往里走,“找到皇嫂了吗?溪儿在哪儿?”

    一名老人追上去,解释:“还在派人搜索,小殿在里屋。”

    殊丽也跟着走宅院,潜意识里,她不想听见他们的对话,于是停了脚步,留在院里,隐隐觉得这一遭并不是个好差事。

    其余十名女恨不得多多接近圣驾,想也不想地走了去。

    突然,屋里传碎裂的声音,接着,是一尖利刺耳的男声。

    “谁让你来的?”

    “去,孤不想见你!”

    “你开,别靠近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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