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Online》 - 第二部：天命 00 程式预设

    《xonle》（version34）

    00程式预设

    从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天间最可怜的黏土娃娃。

    心灵被神之手轻易地搓、扭曲，一睁，便会毫无理由地上那名陌生的主人。哪怕主人另结新，哪怕主人品行卑劣，哪怕主人将他们视作地底泥，他们依然是偏执的疯，只要主人甩一甩手指，他们便会笑爬过去。

    这无稽的预设，是新型ai的明显特徵。

    新型ai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人类的待与折磨，他们亦会甘之若飴。

    为了将人类顺利捧上神的圣殿，设计者剥夺ai的自主能力，将ai贬为比狗更不如的存在。

    充满ai的世界是多么丑陋啊──

    宙斯不禁想起他还是《xonle》的新人时，他有ai，但那并非他的男。那时候《xonle》的风气远远要淳朴得多，没有战争，没有打斗，没有陷害，更没有「ai就是玩家的」这腐朽不堪的构思。

    几年前，ai是玩家的朋友，他们被称为「随行员」，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与，行动亦不受玩家涉。玩家需要的话，随行员会以朋友的份予以辅助与相陪。

    他们被称为旧型ai。

    他们才是真正的ai，与人类地位相等的智能存在者。

    ai与人类和平共，无分主僕，这才是真正的理想国度，真正的「cross」。

    为什么《xonle》的「神」竟会鼓这等同于人类隶的ai继续存在，用程式预设的虚假来欺骗玩家？

    其实，不难理解。

    因此，对希洛祈的观测是必须的。

    对希洛祈的ai行研究是必须的。

    宙斯不想对希洛祈作连环恐吓，亦不想施以暴力；这会刺激到希洛祈的绪，他必须谨慎行事。

    巧合的是，《遗產的丑剧》剧本容涉及财產争夺，因此有一张名为「制易」的剧本卡片。

    更巧合的是，这张卡片正好落在作为他手。

    制易，可以无视易者的意愿，直接以同等价值的现金、装备或换取对方手上的品。迷别人、斩断对方的手也没关係，只要让对方在合约上签一笔，便可完成易。

    宙斯不是第一次利用制易卡片掳走别人的ai，但他第一次掳走这刚开始玩剧本的ai。

    他从没想过，最初期成程度的ai只值300g，相当于最低等级技能晶片的价钱！换作其他lv1的ai，价钱起码是这个的十倍啊。

    虽然价钱低廉，但他不想看见希洛祈失去ai后，只拿到300g的沮丧脸容。他决定把易品由300g换成上等，当作补偿。

    当然，这不可能补偿到什么。

    毕竟是ai。

    今天是剧本的第五天，距离他接收亚沙的时间也不远了。宙斯刚从手查证到律师跟王从礼已跟钱家两兄弟秘密见面，双方平安离场，显然达成了对宙斯不利的条约；后来王从礼自杀，必然发生了某些事故。看来自己难以取得剧本数。

    争遗產游戏到此为止吧──他本不在乎剧本输赢。

    由始至终，他的目标只有希洛祈和他边的ai。

    穿着避弹衣，携同手枪，搭自选技能「遁隐」。这技能可以消去自己的气息、声音、影，练到等级更可以隐形。宙斯并非经常练习这技能，能力有限，不过应付那群lv1已绰绰有馀。

    他埋伏在钱家大宅外围，不久便看见亚沙失控跑远，独自截了计程车上路。他尾随跟踪，最后来到一栋老旧的建筑面前。他当机立断啟用遁隐技能，小心地跟上楼，伏在墙后。

    不久，他便听见亚沙跟律师的谈。

    「……我不信，一定有让主人永远我的办法！」

    「办法是有的。只要让你的主人永远陷这个世界，无法线，他自然会永远陪在你边。」

    「我不懂。」

    「所有玩家都活在两个世界。他们认为这个世界是『假』，另一个世界是『真』，所以玩家不可能上存在于虚假世界的你。你懂吗？」

    「我不懂。」

    「只要令玩家对世界的认知相反，假会变成真。比如……」

    律师的讲解清脆如珠落，明明那全然是极其象来的哲学理念，却让人如沐风，直赞同。宙斯越听，越迷，听到关键，他甚至觉到浑都沸腾了，有立即编写实验计划书的切衝动。

    太疯狂了。

    跟《xonle》的「神」相比，这显然是走向了另一极端的疯狂。

    不过，正因为疯狂，才能成为焦；正因为脱离普通人的想像，才能作伟大的创举。

    宙斯用心记忆着，听得津津有味。

    律师以温的声线继续发表他的构想，一双带笑的目光，越过前的亚沙，落在房间墙上。

    两人聊天完毕，律师离开，亚沙落单了。他听不懂律师那一大串的说话，反覆呢喃着刚才听到的句，脸带困惑。

    宙斯行压适才的喜悦，逮住时机，在亚沙离开建筑的剎那来。

    他用自己丑陋的面貌作狞笑。

    若是初期ai，他们只知笑是笑，却不会明白笑也有很多：开怀大笑，温柔浅笑，笑，傻笑，邪笑……

    亚沙还没成到从笑容分辨讯息的程度，看见大敌宙斯，他连忙后退几步，神尽力保持镇定。

    啊，大概只有在关係到主人的时候才懂得彷徨吧。

    故此，当宙斯将制易合约拿来，亚沙立即崩溃。他青着嘴连咳了十数声，连泪都咳到大地上。他把那张纸抢过来，不断撕毁、破坏。把合约撕成百片碎片还不够，他把这白的一团废踩在脚，让它们被泥土埋没，再也无法拼凑原来面目。

    宙斯绕起双手观察他的行为反应，嘴边的笑容未曾落。

    亚沙撕碎的只是合约副本。

    合约正本被宙斯藏得稳稳妥妥呢。

    令亚沙离开希洛祈的合约，即将在几分鐘后生效。

    无法制止了。

    这，依然是程式预设。

    ※※※※※※

    《遗產的丑剧》的第五天终于正式结束。剧本的七名正式玩家及四名旁观玩家被传送至面积最大的钱家大厅。公会「百川匯」的腐女会员作剧本总结。

    玩家们的饰演角以名牌方式显示在七人的衣服上。接着，主持依照年份宣读已生效的遗嘱，然后顺序待玩家之间的契约。宙斯知自己败了。

    王从礼是宙斯能否夺得遗產的关键之一，所以第一天便调查他，第二天便命人追捕他。

    第三天，宙斯兴奋得拋开了剧本，联合家万里晴空，迷希洛祈，迫使希洛祈签署他早已拟定的制易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