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妾 - 换妾 第35

    然这香似乎只对男有效。

    这红襄馆为了揽客着实是不择手段。

    因沁玉份不同，一舞毕，开的底价便足足有二百两。

    媚香虽已逐渐散去，但仍被媚香影响却不得发的客人们，顿如饿狼一般，盯着木台上如谪仙一般的女，似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人拆骨腹。

    竞拍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最后沁玉以一千三百两被其一个隔间的人所得。

    那是个油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应是已至不惑，他那堆着横的脸上，一双绿豆大的睛散发着光，眯眯地盯着沁玉瞧。

    面对如此令人作呕的男人，沁玉却是无动于衷，她不曾笑脸相迎，只面无表地走过去，似是早已熟悉了这一切，默默坐在了男人旁，任他将脸凑过去，一亲芳泽。

    或是柳萋萋的目光太过灼，那厢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沁玉抬眸看来，在与她对视的一刻，先是一愣，随即抿笑了笑。

    那笑容意味不明，掺着悲凉，自嘲，无奈，亦有认命之。

    柳萋萋心的滞涩因着沁玉的那抹笑而堵得严严实实，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厅堂，她骤然有些不过气，脑袋一阵阵痛。

    已许久不犯的疾竟在此时开始发作。

    木台上，主持竞卖的女命人拿一个三层的木盒。

    打开盒盖，里赫然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香。

    不必猜也能知，这便是他们必行的目的，那令京城达官显贵竞相追捧的婴香。

    只听台上女：“诸位贵客不曾拍得沁玉姑娘也无需觉得可惜，只消拥有此香，亦可于梦与瑶池仙相会，得偿所愿。此香三十两一枚，此次备货充足，共有八十余枚，无需竞拍，只消在木牌上写上数目，递给侍女即可，不过每位客人至多只能购置六枚。”

    孟松洵闻言瞥了桌上的木牌，那厢的贾洹已是快一步拿了起来，他向来是个上的，提笔在木牌上写了一个“陆”，旋即笑嘻嘻：“这六枚婴香，便当是官送给侯爷的，小小心意，望侯爷莫要嫌弃。”

    “贾大人可真是回回都极趁本侯的心意啊。”孟松洵薄微抿，“却之不恭，那这份礼，本侯便收了。”

    “侯爷说得哪里话，这都是官的分之事。”贾洹顿了顿，又，“这天已晚，明日又刚巧值休沐，不若侯爷今夜便歇在此，如何？”

    “好啊。”孟松洵快地答应。

    说罢，他低眸看向怀人，“我家人觉得如何？”

    “一切听从侯爷安排。”

    柳萋萋忍着剧烈的痛，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她知，孟松洵之所以选择留在这红襄馆，大抵是为了调查婴香之事，她不想让自己拖了孟松洵的后。

    她站起，却因着一阵眩，险些摔倒去，被孟松洵一稳住，“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柳萋萋摇了摇，“只是……有些麻了。”

    她话音方落，便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看着她略有些苍白的面，孟松洵剑眉蹙，转对贾洹：“烦请贾大人帮忙安排一个清净的屋。”

    “是，是。”

    贾洹连连，拉了一个过路的婢女，了两句，那婢女颔首，往这厢而来，“请贵客这边走。”

    孟松洵闻言一把拂开轻纱，阔步了隔间。

    柳萋萋难受地倚靠在他怀里，只觉脑混沌一片，方才走了几步，却听后蓦然传来极其熟悉的声儿。

    “来这红襄馆还自带人，侯爷好雅兴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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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曾看见那人的相, 但只听到这声儿，柳萋萋便晓得是谁。

    她忙将埋孟松洵的怀里，并不想让沈韫玉看见她。

    她也同样不想看见此人！

    见柳萋萋搭在他肩背上的手蓦然攥了他的衣衫, 孟松洵蹙了蹙眉, 抬眸看向沈韫玉。

    “沈大人不也一样，颇有闲雅致。”他薄抿起，言语间不掩嘲讽，“白日才劝本侯要好生对待你送予本侯的妾，一副痴的模样，没想到夜里便同江大人来了这红襄馆。方才台上那么多人, 也不知沈大人可否有收获啊？”

    沈韫玉面微变, 张了张嘴，一时语, 但片刻后，又微微抬起颌：“江大人盛相邀，不好推拒，官就是来瞧瞧被京达官显贵追捧的婴香究竟有何奇, 听闻侯爷手上的一桩案就与这婴香有关, 过了那么多日, 也不知侯爷查些眉目没有？”

    武榛离奇暴毙的案原应由刑接手, 但因死的是朝廷命官, 事关重大, 便直接到了大理寺手上。

    沈韫玉其实对此案很兴趣, 毕竟是一桩要案, 若能办好, 定能为他在任刑郎期间的政绩添彩。

    孟松洵一便看破他的心思, 勾冷笑了一, “沈大人既说是本侯手上的案，那江大人过问此案，只怕是得太多了吧。”

    他垂首看了怀秀眉蹙的柳萋萋，不再与沈韫玉多言，草草了句“本侯累了，两位大人自便”，旋即抱着柳萋萋阔步随那位婢而去。

    沈韫玉看着孟松洵阔步离开的背影，些许不屑，只当他是急着与怀女缠绵。

    上回这位武安侯破了那举凶杀案，或只是一时运气好，他不信以他如今沉迷，疏于公务的状态，还能顺利破了此案。

    正当沈韫玉垂眸沉思之际，却听一侧的江知颐笑问：“官今日累了，想在此歇，不知沈大人可要一留在这儿？”

    “不必了。”沈韫玉拒绝地快，负手现几分傲气，“我可不像江大人，在这般地方还能睡得好，便先回府了。”

    说罢，便往而去，脚步之快似乎多留在这里一刻都觉得肮脏。

    那厢，柳萋萋疼得愈发厉害，似是有人拿着刀一劈在她的脑袋上，她拧眉，额上不禁泛起层层冷汗。

    他们自角落的木梯而上，孟松洵抱着她，歇也不歇，一气直上了四楼，却是神如常，大气都不一。

    不似鼓乐嬉笑声嘈杂的一楼二楼，四楼为贵客所住，相对安静许多。

    婢将人领到其一间厢房前，推门燃了烛火，又命人奉了茶心后，便恭敬地闭门而退。

    孟松洵将柳萋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替她褪了鞋，盖好衾被，随即摘去她的面纱，看着她那张惨白没有血的脸，急切：“可是哪里不适？”

    “没什么。”柳萋萋意识摇，“只是那厅的香气太郁，熏得我有些脑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