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妻 - 第53

    侍刀一直都在保护她，才刚荀引鹤翻院墙来，侍刀都没有反应其实已经是预兆了，但江寄月方才心思太，没有想到这。

    江寄月小声：“我有害怕沈知涯。”

    荀引鹤目光锐利了起来，一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怎么又吓到他的姑娘了？

    江寄月便把沈知涯的事告诉了荀引鹤, 荀引鹤目光沉沉地听着。

    江寄月：“他现在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了，我是真怕他便这样破罐破摔了, 可要说该怎样对付他, 我也不知，倒不是说心疼他，只是沈姨实在可怜。”

    江寄月照顾了沈母这些时日也是看来了, 虽然沈母嘴上说着要与沈知涯断绝母关系，可母亲这样的事，永远都是打断骨还连着, 要是沈知涯了什么事, 沈母还是难过的。

    江寄月揪着荀引鹤的袖，：“相爷你同我说说, 沈知涯究竟怎么了才有那样的脾气。”

    她不安时手里总是喜抓着什么小东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荀引鹤是早就发现了她这习惯，遂把眸一垂, 将袖从她手里拉来, 又递了自己的手指去, 让江寄月的手搭在上面, 像极了垂耳兔小手小脚地搭在小树枝上借力, 如此才能靠着后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荀引鹤喜极了江寄月对他这般的依赖。

    他这才：“沈知涯被革职了, 陛亲说永不起用。”

    江寄月张了张嘴, 最末叹气：“怪不得, 他平生最大的执念就是人地，衣锦还乡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乡人看看, 如此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这样一说就更担忧了。

    荀引鹤安抚她：“没有关系, 这些都给我理吧, 你不用cao心这些。”

    江寄月闻言掀看他，：“你要怎样对付他？”

    自然是不能让沈知涯活着了，不过荀引鹤本来的打算是等他返乡的时候杀了他，再把现场伪造成意外，他这样败落回乡的人死了也掀不起什么浪的，不在上京动手只是觉得太打而已。

    荀引鹤并未来得及说什么，江寄月就自顾自往：“虽然我也恨他，可他还是不要事的好，沈姨她不能失去这个儿。”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荀引鹤。

    她知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明知沈知涯是个威胁，可因为沈母的恩在，她又不能狠心，没准到后来就真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了，所以她这话说得又很迟疑。

    所有的纠结都显在脸上，眉都要拧成麻了，荀引鹤了她鼓鼓的脸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我知了。”

    江寄月的理又何尝不能帮她分析沈知涯的危险，可是她多年形成的德与思维又勒成底线拦着她，让她难以真的狠心来，因此，她的人生很难像荀引鹤这绝之人这般痛快。

    荀引鹤理解她，也愿意呵护她的良善，于是愿意把所有的脏事坏事都揽给自己了，把影留给自己，光明留给她。

    江寄月了，：“辛苦你了。”

    荀引鹤笑：“不辛苦，只是这些日想你想得有些辛苦，我给你写信，你又不肯回我了，每天都在忙什么，都不愿时间想想我。”

    江寄月：“也没忙什么，只是想画幅画送给你。”

    “什么画？”荀引鹤其实是明知故问的，江寄月的画便晾在桌上，那么大一幅，他屋时就看见了。

    江寄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是香积山云松，可是怎么也画不好，明明我比你更熟悉云松，却没办法如你这般抓住它的神韵。”

    荀引鹤：“我看看。”

    江寄月那幅画作了一半就作不去了，但即使是这样一幅未竟之作，荀引鹤仍能看她的功底来。

    荀引鹤见过一些上京所谓才女之作，那些作品加在一起都没有如江寄月这半幅来得见韵见骨，何况江寄月还说这是她画差的了。

    可偏偏江寄月有这样的画技，在香积山时都未见她与江左杨提过半句，可见对于他们父女来说，画画只是兴趣消遣，并不是用来提价的。

    荀引鹤：“顾恺之没有见过洛神，只凭着《洛神赋》，却画了《洛神赋图》，你是什么原因？”他了江寄月的额，“唯之一字罢了，以画，以画喻，自然妙绝惊毫。”

    江寄月：“那你雕云松时，借的是什么？”

    荀引鹤便笑了：“我能借谁的？不过是你罢了。雕的是云松，想的却是你。”

    江寄月惊讶，那木簪上的云松，枝桠如云雾般撑开，似乎很飘逸，可仔细看，每枝桠虽然纤细，却非常的韧，孤傲至极。

    这居然是想着她雕来的么？

    在荀引鹤里，她竟然是这般的样吗？

    她哪有那么好啊。

    江寄月：“怪不得我画不来，原来这神韵本是不存在的，全是某人瞎编胡想的。”

    荀引鹤：“确实，若是现在我再来刻，这木簪便不该是这样了。”

    江寄月的心沉了沉，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没有如荀引鹤想得好，可亲耳听到荀引鹤这般说还是有些失落。

    荀引鹤怎么能因为香积山的十几日喜她那么久呢？恐怕日复一日的想象，他把江寄月化成神仙，而凝成了执念。

    她害怕荀引鹤发现他一直以来喜的只是镜，是他的想象。他终究会发现这世上哪有什么香积山上的云松，不过是暗角落里一朵无人问津的蘑菇罢了。

    幸而荀引鹤讲这话时江寄月正低打量着那发簪，因此荀引鹤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还能让她把这些惴惴不安面地藏起来，不用面对荀引鹤难堪着。

    她若无其事地去收拾画卷：“等闲来我再重新画吧。”

    荀引鹤从她后环过手臂去抱她，从她手里把笔握了来，侧在她耳边亲了亲，：“你这半幅画画得很好了，弃了可惜，不如让我接着往画。”

    江寄月：“没气没韵的，你要怎么续？罢了。”

    荀引鹤握走了她的笔，江寄月便快速把画纸收了起来，不想让荀引鹤碰。荀引鹤沉了，倒也不求，总觉得这是江寄月的脾，有才华的人总是这样，画得有丝毫不满意，宁???可毁了，也不愿留着。

    于是他：“过些日等闲了些，我给你新雕木簪罢。”

    江寄月终究是没忍住，还是问了：“你打算给雕什么？”

    荀引鹤沉了，展开新的画卷，提笔作画，很快，一只憨态可掬的垂耳兔便跃然纸上。

    江寄月：“你喜兔？”

    荀引鹤：“我喜你。”

    江寄月安静了，孤傲的云松与这垂耳兔形象差距实在过于大了些，若拿到外去说这画的是同一个人，怕是无人会信。

    江寄月：“你怎么会想到送我兔？我年纪不小了，未过阁的姑娘才适合这样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