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 我妻薄情 第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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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姨娘染红的指甲掐手背,一个个红的月牙印。她用力攥住,再次不受控制地搐:“娘,娘!”

    “拿针来。”程丹若忍痛要针。

    可丫鬟畏缩:“表小,张大夫吩咐过,不可叫旁人随意施针。”

    程丹若抿住嘴,说:“那他有没有说,如果再这样该怎么办?”

    丫鬟红着,飞快摇:“大夫说吃了药就会好的。”

    “把药端过来。”

    丫鬟赶奉上温在炉上的药。

    褐的药,闻起来有刺鼻的药味。程丹若要丫鬟扶起墨姨娘,拿荷包的空心芦苇杆,取一些药她的

    一滴滴苦药她的嘴角,又飞快淌来,竟是一都喝不去。

    一封信

    等到张大夫来,墨姨娘已经气少气多了。

    老大夫的架端不住了,火速取针扎人。

    可这又有个问题,位还好说,叫丫鬟摁住人,大夫普通施针即可,但像陵泉在小上,三在足,曲泉在膝盖,都属于私密位。

    虽说医术明些的大夫,能够隔着衣落针,可墨姨娘搐不止,本来就极难扎针,还要隔着衣,更是难上加难。

    张大夫额上见汗,好几次都不去手。

    烛光摇曳,屋里的光线昏沉沉的,令人心发颤。

    程丹若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不住:“大夫,不如你说,我来施针,可好?”

    黄夫人见床上已经见血,怕保不住孩,并未言阻止。

    但张大夫不同意,瞪起:“胡闹!人命岂可儿戏,若差池,你可担待得起?”不独如此,他甚至别过,有意挡住程丹若的视线,这才定定神,扎金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姨娘的搐渐弱,好像效果甚好。

    黄夫人松气。

    她毕竟不年轻了,熬不住,见况稳定,便吩咐丫鬟“好生照看”,自己则准备离去歇息。

    而陈老爷更简单,压就没来探望,只叫丫鬟问过两句,便早早在前院睡,都不一定知墨姨娘凶险了一遭。

    唯有陈婉娘不肯走,固执地陪在生母边。

    黄夫人宽容,倒也允了她,却不准五郎看望,是要娘带他回去睡

    “他小小年纪,吓着怎么办?”家唯有两个男丁,黄夫人决计不肯冒险。

    至于程丹若,她也:“老太太那边离不得人,丹娘也回去吧。”

    “是。”

    留来也帮不上什么,程丹若乖顺地离开了。

    翌日,六月初六。

    这在古代是一个小节日,叫“重六”,或是“天贶节”,主要的活动是晒书晒衣服。

    清晨起来,萱草堂一切如常,完全没有受墨姨娘病的影响,丫鬟们就班地侍奉陈老太太起床、洗漱、用早

    程丹若有些心神不宁,痫到这程度,该考虑终止妊娠了,但……

    偏生今天,陈老太太事特别多。

    她先问:“今儿初六,茶可献了?”

    丫鬟说未曾,她便有兴:“可不兴叫祖先等。”又指使程丹若,“煮清茶来。”

    程丹若只好饿着肚去煮茶。

    她没受过泡茶的训练,成果着实一般,陈老太太闻闻香气,面略有不满。但时候已晚,只好不多计较,将清茶供奉到小佛堂的灵位前。

    接着,用早膳,不料差被粥呛到,惊天动地一阵咳嗽。

    程丹若只好放,替老太太顺气,又喂她喝了半盏温,方才缓过来。

    但为着这事儿,她脾气不顺,才堪堪坐定,就叫丫鬟去收拾库房,把佛经布料都拿来晒。

    “丹娘,你去理经。”陈老太太说,“丫们笨手笨脚的,难保怠慢了佛祖。”

    程丹若气。

    晒书是古代的大活计,得把所有书摊开来,放在暴晒,然后重新收纳,加樟脑,如此才可防霉虫。

    尤其江南多梅雨,再不洗晒,今后好几天都是雨连绵。

    可老太太发话,陈老爷都得照办,何况程丹若。

    她只好开了书箱,一本本翻开经书,放院里晒晾,还要检查是否有破损,该补的补,该重抄的重抄。

    一直忙活到午,吃了午膳,陈老太太歇晌午,方才脱空去锦霞院。

    路上,她不断盘算该如何开。这是个的话题,姨娘就是为了生育,比起她的安危,恐怕还是肚里的孩更重要。

    未门,先闻哭声。

    她脚步微顿,看向打帘的小丫

    “表姑娘,姨娘……”小丫红着眶,声音哽咽,“已经去了。”

    程丹若霎时后悔。

    原来,已经来晚了。

    里隐约传陈老爷的声音。

    “也是她福薄。”他叹,“毕竟只是个姨娘,丧事不必大办了。”

    黄夫人却劝说:“她毕竟伺候老爷一场,又有婉娘和恭哥儿,依我说,一副松木棺材,叫场法事,和尚念几卷经,叫她安心去了,别留恋孩。”

    陈老爷顿觉有理。若是当娘的眷恋两个孩,婉娘大了还好些,缠上恭哥儿可是桩麻烦,安稳送走才好。

    “你说的办。”他说,“母亲那里,寻空提一句就是。”

    黄夫人应

    陈老爷抚着须,望悲声的卧室,不由心生慨,:“可惜了酥油泡螺。”

    正门的程丹若顿住了。

    她意识地抬,看了看说话的人,是的,确实是陈老爷。而他面上的神如此真挚,显然这句慨发自心。

    可惜了……酥油泡螺。

    酥油泡螺。

    冰寒的冷意一寸寸爬上脊椎,直达天灵盖。程丹若指尖发麻,仿佛突然脑溢血的病人,全然无法动弹。

    她知古代吃人,却怎么也没想到,穿越多年,最让她不寒而栗的一句话,不是当年老仆冲家里,对祖母说“瓦剌来了”,而是此时此刻,这般轻描淡写的慨。

    “丹娘来了。”陈老爷浑然不知她的心,和蔼,“正好,你劝劝婉娘,她年纪小,别哀恸过度,伤了。”

    略微僵直一两秒,程丹若恢复知觉,福:“是。”

    陈老爷去了。

    “唉。”多么奇怪啊,他走了,黄夫人反倒几分哀,慢慢啜茶,对程丹若,“墨姨娘没福气,可惜了。”

    程丹若抿住嘴角。

    “虽说是姨娘,也是你半个辈。”黄夫人说,“送送她吧。”

    “是。”

    程丹若挑开帷帐,走里间。

    陈婉娘扑在床榻上,痛哭不止:“姨娘,姨娘!你看看婉儿啊,你不能丢婉儿和恭哥儿,娘!”

    搁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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