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明 - 戏明 第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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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唐伯虎考个解元来,说不准能卖得更好!

    而且与吴宽相熟的这些人家,显然拿的是赠书来着。

    文哥儿这么一琢磨,才升起来的那一丝丝骄傲便被他压去了,开开心心地继续跟沈母探讨养生之

    小半天聊来,文哥儿就明白她老人家的寿秘诀了:生活无忧,儿女孝顺,事事都很顺心,一年到都没什么烦恼,这能不寿吗?

    首先,还是得有钱啊!

    想想自己家现在不算穷,老丘这位阁老也是不缺钱财,所以他这些上了年纪的辈应该够得上“生活无忧”。

    就是老丘还得天天愁国事,容易影响心态!

    文哥儿便和沈母批评起老丘来,说这人呐,睛不大好使了,还老看书。偏他平时还要看许多公文,真不怕把自己的睛看瞎了!

    还好他离京前已经和老丘儿商量好了,在家务必不许他自己看任何有字的东西,他想看什么就给他念,自己没空就安排识字的人念。堂堂丘大学士,边难连个机灵的书童都找不到吗?

    要是他回去后知老丘偷偷看书,一定把他家里的书统统搬走!

    沈母听着文哥儿义愤填膺的批判,笑着说:“你是个好孩。”

    世间大多谊,不过都是以真心换真心而已。

    尤其是她们活到这个年纪的老家伙,大半辈都已经走完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许多事小辈可能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实际上她们一就能看透。

    很多时候都只是难得糊涂罢了。

    越是明世,便越是知赤诚真心有多可贵。

    文哥儿知沈母年纪大了,也没有缠着这位寿又慈和的老人家太久,聊得差不多了便跟文徵明一起随沈周去他作画的地方。

    作为文徵明的绘画老师,沈周也是要检验一文徵明这些年有没有懈怠的。

    文哥儿一听有考,立刻想凑个闹,说自己练了大半年的基本功,想让沈周帮忙指个方向。

    沈周欣然答应。

    沈周这儿最不缺的就是笔墨纸砚,文哥儿两人很快便心无旁骛地作起画来。

    比之已经学画好几年的文徵明,文哥儿到底还是生手,不画技还是构图都生涩得很。

    一般人画成这样可没有胆来向沈周讨教,他却是一都没不好意思,认认真真画好以后就跑去找沈周求指

    沈周接过仔细赏看起来。

    若单论技巧,那文哥儿肯定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足的,可他的优是落笔极其自然,哪怕画技再怎么青涩,那山那看起来也是浑然一

    苏州一带湖山最盛,他们这些在苏州大的人哪个不是遍阅无数峰峦崖谷、江河湖海的,要论山画,浙江那边的“浙派”算得上有名有姓,他们苏州这边也没差到哪里去。

    这余姚来的小,倒是无端学了浙派山放,一看去堪称满纸墨淋漓。

    这样的笔用起来快是快,就是失了几分秀逸。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

    像文哥儿这样的读书人,本就不是要以卖画为生的,最要的还是画意趣来,旁的反倒是其次。

    沈周笑:“你这画的是东庄吧?”

    文哥儿:“我来苏州后看东庄最久,想来想去就画它了。”

    沈周:“你是有天分的,每日都提笔画一画,想画什么便画什么,画久了自然就知往后该走什么路了。我们真要是早早给你指明方向,让你如同画匠般日日临摹,反倒是落了窠臼。”

    沈周给文哥儿介绍了一这些年来颇有名气的浙派山画。

    浙派“开宗立派”的是曾经被召廷的著名画师,单论画技的话一度被誉为当朝第一,死后更是一画难求,不少浙派画师都学着他的风格作画。

    只可惜这些后来者除了少数一两位比较注重写生,别的大多都只是学了形式,一心扑在技巧的提升上,没能像那样反复揣奥妙,达到形神备的程度。

    到底还是少了些创

    徒有技巧而没有神韵,注定无法在后世留自己的姓名。

    沈周从小熟读诗书,少年时追随名师大儒周游江南,十一岁便能轻松赋诗百首,被巡抚召见也丝毫不慌,被要求写诗赋更是提笔就来。

    即使他一辈都没参加过科举,骨里依然是个文人,有着文人的追求,从来都不赞同一味地追求画技。

    画技哪怕练习到当朝第一,也不过是个画匠而已!

    文哥儿听得连连,觉得沈周这番话很对自己胃

    毕竟他可是连练字都想去大街上摆摊练习的人,哪里耐得住天天对着别人的画临摹。

    沈周的建议正合他意!

    当然,文哥儿心里还是免不了犯嘀咕:怎么觉他们吴门的人都有家乡荣誉的?他四先生路上拉踩北方山不如南方山,石田先生也拉踩浙派许多画师徒有画技只是画匠!

    这么一算,他这个浙江余姚人莫非算是叛吴门了?

    文哥儿很是惆怅地唉声叹气起来。

    沈周奇:“怎么了?”

    文哥儿老实地把自己的想法和沈周讲了。

    沈周:“…………”

    沈周:“等你将来大了大可回去挑起浙派大梁。”

    文哥儿立刻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成,不成,万万不可!

    挑大梁这活儿,一听就很累!

    他,王小文,是要当快乐咸鱼的人!

    对哦,他就只是闲暇时随便画几笔,什么浙派吴派的,跟他压没啥关系啊!

    文哥儿豁然开朗,又开开心心地旁听沈周如何指文徵明。

    沈周见他一个半大小孩在那一时开心一时愁的,只觉自己也跟着开怀起来,笑着指文徵明数不足。

    文徵明从小开窍比别人晚,连说话都是八岁才开的,因此学什么都分外刻苦,也非常愿意听人指

    三人教教学学,很快消磨了一午,沈周自是留他们用了晚饭再走。

    不东庄还是西庄都是临而建,最不缺的就是河鲜,晚饭吃的便是新鲜捞上来的河鱼河虾。

    沈周他们年事已味都偏清淡,鱼虾也都得更偏重于现它们本的鲜味。

    文哥儿是不挑味轻重的,只要好吃他就能一完两碗饭,看得沈母都觉得这小孩一准是能命百岁的。

    看他吃饭多香啊!

    沈母一脸慈地招呼文哥儿多过来坐坐。

    看这小孩儿吃饭,开胃!

    吃饱喝足,文徵明带着文哥儿踏着夕回东庄。

    雨已经停了,两人不必再披蓑衣。

    路上碰见个坐在背上把玩着竹笛的牧童,文哥儿还好奇地跑过去跟人搭话,问他竹笛是不是自己的。

    他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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