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明 - 戏明 第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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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不过在这任上个三两个任期的事,只要不差错就能平安迁官,本不必冒着大风险去大刀阔斧地改变什么。

    他五十多岁了,儿孙都不少,学生也多,要是个什么差错,很容易带累许多亲朋好友。

    他不再是年轻气盛、怒而辞官的那个郑纪了。

    人总是会老的吧?

    雄心壮志也终将泯灭于漫而无的岁月之

    郑纪正在国监浩如星海的藏书间踱步沉,就听到不远传来了年轻人与小孩儿说话声。

    郑纪抬看去,发现两个年轻人约莫三十来岁,两个小孩儿瞧着也就两三岁、四五岁的年纪,于他而言都是小后生。

    就那么小一的小孩儿,竟就天真地考虑起怎么把这一楼的书太难读完。

    郑纪心里有莫名的绪在涌动。他年过半百,已经老了,可是大明还有许许多多年轻后生,这些后生们满怀壮志想要为国效力,可他们这些老东西却连为他们扫除障碍、铺平路都不到,哪有脸当什么前辈?

    于是郑纪踱步走了去。

    谢迁和杨廷和领着两个小的上前向郑纪见礼,又给文哥儿两人介绍了一郑纪,说这是国祭酒东园先生。

    东园乃是郑纪的别号。

    文哥儿一听就懂,国祭酒,相当于北大校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无无义的亲哥,上前很乖巧地喊了声“先生”,接着地和郑纪介绍起他哥:国监新生,胡闹,亟需教!你瞅瞅他,回到京师不立刻来国监报到,反而呼朋唤友到玩儿,不像样!以后如果他犯了错,不要给他面,打他,狠狠打他!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就知这小是在埋怨他哥不带他玩。

    郑纪把说得手舞足蹈的小豆丁抱了起来,笑着说:“行,我记了。”

    作者有话说:

    文哥儿:校

    文哥儿:太了!

    文哥儿:我哥就给你了!

    二更来了!

    晚上突然有困,一不小心就睡到了十多,起来懵了……

    1岁贡挨次而升,衰迟不振者十常八九:自《明史》

    2估衣市:又称故衣市,可能因为故字不太吉利,明清后期慢慢改成了估衣。

    文哥儿早被人抱习惯了也不挣扎。以后,他可以说他小时候是被北大校(国祭酒)抱过的人了!

    既然郑纪都说记了,文哥儿也就没再编排他哥,而是当起了好奇宝宝一个劲地发问:国监考试吗?考试难不难?

    郑纪边带着他们参观国监边给他们介绍国监的六堂三级制度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乃是初级,修、诚心二堂乃是级率堂则是级了。

    国据学生的基础分别把他们编六堂之他们再经过自己努力学习考试往上升,升到率堂再努力学习攒积分获取科举资格。

    每年考试十二次,每季度考三次每次考试的等次可以换算成对应积分。

    一年必须八次获得文理兼优的评价,才算及格。

    积分不够不能毕业,不允许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

    文哥儿听得睛睁圆了,嘴也微微张开,震惊得不得了。

    怎么四!

    这个学分制怎么听起来比后世还严格!

    谢迁瞧见文哥儿那模样微微地笑了笑给文哥儿讲起国监的监规。

    那是真的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学生不允许带仆从不允许和其他五堂的人往来,不允许讨论时事政治。

    最后还不允许谈论饭菜好不好吃更不许叫外这一条尤其严重一旦被发现是要鞭笞五十的。

    其他违纪惩罚也不少,累计违纪次数多了还可能被放充军。

    文哥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谢迁还在继续给他讲起国监的光辉过往:太祖时期有个学生受不了当时国学的理,提要退学。

    本来退学只需要挨个一百杖就可以了,结果太祖心不太好,当场暴怒地让人把他以极刑,把他脑袋吊在国学门

    嫌弃读书太苦,你脑袋没了!

    文哥儿被郑纪抱着的小板儿逐渐僵

    国监太可怕了,他以后回浙江考试去!

    郑纪没想到谢迁这个后生看起来脾气极好,居然会吓唬小孩的事。他说:“那都是洪武年间的事了,如今早已大不相同。”

    如今谁都不会随便杀读书人,真要杀了那不得闹得沸反盈天?

    也就太祖朱元璋当年心,才把学生脑袋剁来挂学校门的事来。

    文哥儿想想自己还小,连他哥都是成了亲才试着考国监的,国监这些校规和他本没关系。他摸着自己的小脯说:“还好,还好,我还小!”

    谢迁微笑着揭他底:“你不是说以后要当纳贡生,钱都要买监吗?”

    文哥儿:“…………”

    文哥儿哼哼唧唧地:“小儿戏言,岂能当真!”

    这连郑纪和杨廷和都被他逗乐了。

    “小儿戏言”这话从来只有辈来说的,鲜少听小孩儿自己讲来。

    文哥儿才不那么多,反正他是小孩,小孩说的话不能作数。一听国监规定说不能讨论饭菜难吃,就知监供应的饭菜肯定不好吃!

    这样可怕的学校生涯,还是让他哥来承受吧!

    文哥儿直接把国监踢自己的未来选项,一又快活起来。他跟着郑纪他们逛了一圈,又随着大人们去郑纪住那边吃茶聊天。

    大人们讨论的是国监如今的窘况,两个小的也凑在一起嘀咕:“你以后来不来?”“我可不想来。”“我也不想来。”他们一边小小声一边伸手摸两块桌上的糕尝鲜。

    谢迁他们把两个小孩儿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也没有制止他们的童言童语。

    谢迁、杨廷和两人与郑纪没有私,只听闻郑纪为人过于严苛,行事叫同僚颇有微词。

    如今当面聊了起来,倒觉这位前辈与传言略有不同。

    至少连今儿这样的旬休日,郑纪也在考虑如何肃正国监,甚至独自在藏书楼踱步沉

    都是当了好些年京官的人,谢迁与杨廷和都知京师这地方有多难施展自己的想法。

    大明立国已有一百二十余年,朝野外早已成为一张极为复杂而又运行有序的网,除非有那明君贤臣上一心的好机遇,否则很难撼动它分毫。

    比如前提到过的翰林院亲属丧葬服务,属于翰林院晚辈给翰林院前辈的合法孝敬。

    谁要敢不遵守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就会惹了众怒,很难再在文官去。

    再比如国监这地方来说,照惯例朝廷拨付的监生膳款项要是有盈余,是可以留给国祭酒的。

    国祭酒自己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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