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易变 - 郎心易变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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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的声音一静,众人又若无其事的谈笑起来,像是没看见行礼的林晏。

    林晏弯着腰,神却是空的,似乎思绪跑了很远。

    那模样让人总觉得不必摧折,他已经足够消沉。

    华箬的手指在酒杯上弹了两,席间一静,他侧过后的仆从说:“换一支曲吧。你们会谈《空山月》吗?”

    仆从看向伎人,伎人们惊慌的摇,一个个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请罪。

    有颇懂的人却是从华箬话了弦外之音,“听说林太守琴艺众,不如让林太守来为我们弹一曲吧!”

    林晏抬起,苍白的面容一脸冷漠,他走上前,沉默的在伎人的位置上坐,抚起琴弦。

    华箬斜睨了一会儿林晏,挑不什么错来,嗤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众人见到华箬这般反应,很快都回过味来,找了缘由。

    北靖的使节和谈完走了大分,只留几个人负责后续,负责监督和谈条约的实施。

    这几人对待南朝的朝臣不给丝毫面,态度嚣张跋扈至极,就是贵为国舅的华箬也多次被对方羞辱。

    偏偏这些人嘴上尊奉先帝,甚至还专门去吊唁了一番先帝与林骏的衣冠冢。

    简直就是赤的在打华家的脸,华箬不能将北靖的使臣如何,这受了的气总要找个地方,自然没有比这姓林的更合适了。

    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的开始嘲笑起来,“还说什么关林氏清达显贵,我看不过尔尔。徒有虚名罢了。”

    “就是啊。要不是林骏害死了先帝,我朝国势怎么会衰落至此。作为林骏的弟弟,居然还妄想仕,真是无耻至极。”

    “看到这些伧荒,真是倒胃。”

    林晏麻木的听着这一切,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神之间无波无澜,手上琴声不断,不见错漏。

    一曲又一曲,这一弹就弹到了夜,宴席散了,才得以停歇。

    林晏自小练习琴艺,左手大拇指和无名指上都有薄茧,但一段时间不练茧都褪去许多,而且那一日他回到林府去搬西厢房的瓦砾就已经划伤了掌心。

    骤然一日连弹几个时辰,两只手都磨,鲜血淋漓。

    可他一直没有表现来,连眉心都没有皱一,就那么一直机械又畅的弹着,以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受伤了。

    回到林府,小厮低声:“二少爷,我帮你请来了宋大夫。”

    宋大夫医术湛,擅理伤不留疤痕。

    他拿已经准备好的药膏,替林晏细细上了药,包扎好手,“伤得倒是不严重,就是今日不能再碰。”

    林晏面沉沉,似乎压着心事。

    宋大夫想了想,到底是医者仁心,忍不住笑着问:“林公,你家那位怀的女眷,现在如何?”

    他抬起,瞳仁缩,“怀的女眷?”

    宋大夫,“您就别瞒着我了。那一晚您虽遮了我的睛将我带来。但您府上这十几年的龙脑香,别可闻不着。那一晚我闻着这香味就记住了。今天一来就知绝对是你家没错。”

    林晏开始听见一阵阵的尖锐的耳鸣,可宋大夫的话还是一句又一句清晰的落了他的耳朵里。

    “我知您遮着我的睛带我来,多半是那位有喜的女眷不能见人。但不论怎么说,那也是两条人命。您可千万别什么糊涂事。您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外传。”

    他看着宋大夫,神变得尤为狰狞,一把揪住他的领,“你说什么?这座府有人怀了?”

    这府都是寡妇,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可能怀……

    他曾那么盼望一次卑劣的占有就能在南乐腹骨血。

    早知失兼亡母,何必当初盼梦熊。

    这就是她们默认这把火的原因,那场火不止死了三人,是死了四个人。

    宋大夫神怪异的看着林晏,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是啊。就是这府有人怀了。那天晚上不是林公你接我来诊治的吗?那位女眷一直没有声,像是不想被我知份吧。她现在如何了?”

    林晏神扭曲,像是想哭,又像是在笑,“她死了。”

    林晏放开他,他摇摇晃晃的后退,呕了一血,“她被我害死了。”

    ·

    凌云台,夜已然降临,街上却是闹非凡,人涌动。

    北靖攻渝州已有月余,一开始百姓都担心会惨遭屠戮,但没想到的是来攻的士卒军纪森严,渝州之后在将军的统帅之对百姓秋毫无犯。

    百姓一问,这才知来的竟是卫博陵。

    远的不说前朝卫氏世代将才,近的就说十数年前北郎将卫光卿当年统军也曾自渝州而过,在百姓心是留刻印象的。

    虽卫博陵没能如卫光卿那般个鞠躬死节的忠臣,但的世为将的多是走狗之辈,相形之卫家军的军纪足够让百姓庆幸又喜。

    消息一传开,人人只是天兵凡,见北靖师至望风款待。

    由卫博陵面招抚安民,不日渝州境重新恢复到了战前的繁荣,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因为原本柳垣治,常以茶盐施加重赋,征其粟帛。

    这便也就罢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麾那些个勇猛之士多自盗贼,许多都是作犯科抓住了大狱被罚军。还有些更是犯了死罪,才应命而为,只为罪立功,多活一日。这样的士兵往往一抓住机会便要重旧业,横行乡里。

    时人见之而不敢仰视,可以说受其苦。

    而北靖的皇帝一来,便承诺免三月的赋税,去除了原本的杂税。

    百姓自是喜不自胜。

    这一日传消息来,新主将登临台,庆贺近日取得的胜利。凌云台将设鱼龙曼衍之乐,以观视之。所谓鱼龙曼衍之乐便是将柳垣私养的伎人们拉来表演。

    百姓们也好凑个闹,纷纷上街来玩,也想看看当初柳家的究竟每日看得是什么样的歌舞,以至于这一日竟是比过节还要闹一些。

    沈玉手臂扶着南乐的腰走在人,眸着几分笑意,“,你看河边好多人放灯,你要不要也放一盏?”

    他们今日都寻常打扮,南乐一鹅黄的布裙,虽是简单却很是清丽。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最平常的小夫妻,只是容众了一些,引得路人时不时回过来看。

    南乐顺着沈玉的目光向着河边看去,见到河上形态各异的河灯,睛一亮,揪着他的腰带拽了拽,“林晏,我要金鱼那河灯好不好?”

    沈玉听见两个字便心不好,不知丹心与碧血这两个庸医到底是怎么搞的,好不容易治好了南乐的失声,却让她失忆了。

    每次南乐喊他林晏,沈玉心里都酸的厉害。

    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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