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易变 - 郎心易变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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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动作太暴,扯动了男人的伤,雪白的纱布上一新鲜的血。

    他惨白如同金纸的脸微微动,却仍未醒过来。

    林晏沉湎于一个梦境。

    他回到了新京,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故友,数支船泛舟于湖上,岸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商贩,远的叫卖声与近的歌声织在一起,一切如此让人

    一个女人依偎在他的怀,一面为他倒酒,一面幽怨的问他,“公这么久不来,可是忘记妾了?”

    关于人死后的境况,人世间有许多传闻。

    有一说法是人死后便会看到同样死去的,想要见到的故人。

    两个人离得很近,林晏散漫的抬,端详了前的人半响,方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找些微痕迹。

    十六岁的林晏曾在新京某位权贵的园里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是一个已经老了,却还不算太老的女人。

    已经损失的年岁,使时光赐予这贵妇人另一不同少女的动人风仪,但这动人风仪被严格限制在冰冷矜持的姿态之

    一次见面之后,林晏得知对方姓宋,是一位已故权贵的遗孀,寡居多年,恪守着礼教,贞烈为人所称颂。

    在南方,在新京,在上权贵的家,此时此刻最多的是这样的‘节妇’,神一样的女人。

    别的不说,他家便有这样的三尊神像。

    林晏存心设计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见面。

    没有很时间,这位贞洁烈女就为这极英俊而又极贵的少年神魂颠倒。

    他们小心翼翼的私见面,在各见不得人的地方好,好似在烈的相

    宋夫人一定想不到明明前一天他们还缠在一起说着天地久,后一日林晏便会将她的笺毫不留的退回,将她弃如敝履。

    从那一天起,贞烈的宋夫人发了狂,她不择手段想要见到他,写一封又一封足以要了她命的信,邀请这年少的公一起私奔。

    很快,新京人人都知寡居多年的宋夫人熬不住,发了疯。

    没人知一同发了疯的还有宁安侯府的二位夫人。

    “你明知我为你订了宋家的三娘,你却与她娘闹这样的丑事。你这个畜生!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明媒正娶的年轻娘不要,你就是贱,贱到去跟一个老娼妇烂事!你就是蛆,臭虫!”

    噼里啪啦,竹板上,打的声声清脆。

    林晏跪在祠堂前,看着发了疯般又哭又骂的女人,神自若。

    “从前不是母亲整日夸赞宋家底蕴厚,更难得宋府的大夫人守得住,家风清正,这样人家的女儿一定也是一等一的端庄贤淑,温柔良善。若真是如此,想必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位端庄贤淑的宋三娘也一定会心甘愿的嫁过来吧。”

    陆夫人气得浑颤抖,提声音,女人的声音尖利至极,“我说她守得住,你就去勾引她!跟个老娼妇混在一,不嫌丢人。我的人都被你丢尽了。畜生!小畜生!你贱不贱?你贱不贱?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吗?你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吗?”

    林晏目光暗沉,面上照旧是那抹万事不挂心的笑,散漫又浪,“若宋夫人是老娼妇。”

    他抬眸看着前二人,一扬眉,扬的玩世不恭,“娘,你呢?姑姑呢?你们又算什么?”

    陆夫人尖声:“这么多年,我们连门都不敢,生怕毁了林府的清誉。我这辈为了养大你们兄弟,我付了多少。我从前如何教你的?你哥是如何教你的?你这样对得起你哥吗!你竟敢对我这样说话!这样的丑事!”

    林晏平静的听着这一番绪激动的辱骂,似笑非笑的勾着角,噼里啪啦的板好似没落在自己上似的镇定,着笑应声,“是对不住,谁也对不住。我活着便是对不住你们二位。”

    林夫人重重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我林家清白传家,生你这样的孽,实为门之祸!怎么当年死得不是你呢?早知今天,我南渡之时就不该,不该拿你换了自己的儿。”

    这样一句话,林夫人第一次说的时候让林晏愧疚至极。

    可现在已经是记不清多少次,林晏再听到便也只剩所料的厌烦。

    被抬祠堂时,他远远的看着门廊立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一的素白,掩面而泣。

    从姿到气质都跟那两位年的夫人一模一样,好似一个年轻了许多岁的母亲。

    他的母亲与姑母,总能这样准的挑一个如一辙的林夫人。

    就为了他这多看的一

    他那位寡嫂又遭了二位辈好一顿责罚,在园里关了三月的禁闭。

    儒家重孝,旁人只有一位母亲要孝敬。

    林晏却有双份要孝敬,一位母亲,一位姑母。

    他享受了双倍的母,便该拿去回报。

    不,拿也远远不够。

    宁安候府这二位夫人都是远近闻名的节妇,陆夫人先守了多年的活寡持林家上多年,等自己那个心多的丈夫一命呜呼,孤儿寡母艰难度日,要守着贞洁拉扯大两个儿有多辛苦不必再提。

    林夫人更是在南逃的路上,在仅有的车不够装所有人的,舍了自己的幼换了兄的儿

    此等义举,林晏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如何回报。

    原本还好,这双份的母会平摊给他与兄两个人。

    这份回报,也理所应当由他和兄平分着支付。

    躲在孙后面,她们容许次个不成的混账。

    可现在只剩他。

    林府丢了一个孙,他林晏成了新的孙。

    她们双倍的好,总好得让林晏想要逃。

    惩罚落来,照旧也是双倍的,教也是双倍,一切都是双倍,连挨骂都是两位一起骂,原本打十,一个累了,总有另一个上。

    总在这时候,她们才空前团结。

    那一顿家法打的虽然狠,但对早被打习惯的林晏来说造不成什么伤害。

    他躺了几天,刚养好上的伤,就掌印翻了墙府,奔向老相好的温柔乡。

    至于那位宋夫人,他再也没有见过。

    当然不意外的,宋三娘也没能嫁侯府,了那第四尊神像。

    从回忆

    端详着前的故人,林晏眉重,忽的一笑。“你也死了吗?”

    宋夫人面大变。

    林晏推开怀人,抚了抚眉心,“可我想见的人不是你。”

    前熟悉的故人,满桌的佳肴,远的行人,一切都不断崩塌。

    他重新陷黑暗,思索着,他想见的是何人呢?

    朦朦胧胧之间,他隐约觉到一只手拿着布替他拭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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