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 第54

    “好。”林葵又把他的脑袋回去，挽发，“我等去喊老师。”

    萧复仰：“等等，你为什么要喊他？他还爬得动山？”

    林葵耐心很足，戳他：“低。当然要喊，那是老师。”

    萧复：“他不能去，你带他去，我就不梳了！”

    林葵：“要梳的，发梳一半不好看。”

    萧复：“那你别带他，我跟他说。”萧复大喊一声，“相爷您在家好生躺着吧！”

    薛老气得胡歪了，也大喊一声：“老夫才不去，老夫走不动路！”

    萧复穿一女装束，也没什么不适，门遇到林葵的老街坊邻居，他还会主动说：“我是林家的媳妇。”

    一个大娘仰着脑袋看着他，看得呆了：“呃，呃这……好俊的小媳妇。”

    萧复拿着手帕：“大娘说笑了，记得来喝我和林郎的喜酒啊。”

    萧复和林葵走了，还能听见议论。

    “得真不错，就是看着很大厚实，有福分，一定好生养。”

    林葵不好意思地解释：“照凌，他们这样说话，没有坏心的。”

    “我知，你的街坊都不是坏人，地方小，就了你这么个奇才，不关心你关心谁？对了，你家祖坟是不是也在这座山上？”

    “在，我带你去见我爹娘，他们合葬在一个墓里。生同衾，死同。”

    小小的凤台县，不几日，所有人都知了，林举人要娶妻了。

    娘是云南那边的人，一张脸生得那叫一个国天香，明媚标致。

    许多人慕名来看了，但没见到媳妇。

    成婚前，林葵还有许多事要，写请帖，请优伶，他一个人cao持不了这么多事，许多成婚的规矩都还不懂，所幸薛相从老家叫了十几个丫鬟婆帮忙。

    十五这日，天刚蒙蒙亮，薛府丫鬟给新娘开面，也就是刮脸上绒，不仅如此，还要刮和腋的，丫鬟：“姑娘，您把衣裳脱了吧？我给您刮？”

    萧复想了想，问她：“你都怎么给人刮的，教一，我自己来吧。”

    丫鬟等了一会儿来，给他上脂粉，越上越觉得不对劲，新娘怎么这么像男人啊，漂亮是漂亮，但是……

    这不对吧，林公不会是被骗了吧？

    那婆看萧复好生熟，像是十几年前，来薛府念过书的一位，好像是……昌国公府的公。

    因为那小公甚，婆记到了如今。

    心暗忖：“又是姓萧，难是昌国公府的姑娘？真不愧是云南王府郡主的姑娘，材真是大威猛，巾帼不让须眉。”

    萧复没上过粉，一照铜镜，看太白了些，就伸手扫掉了一：“不用这么。”

    丫鬟：“姑娘，脂可要抹一？”

    萧复扫了鲜红的胭脂片，：“一就好。”

    灯笼红透，天边将近晚霞，萧复披上了霞帔盖，弯腰坐上了喜轿。

    四个轿夫肩膀一沉，不约而同心想：这新娘好他妈重。

    新娘还很急，修手指从黄大袖里伸，撩起帘促：“走啊，快走。”

    轿夫听见新娘半不较弱的“声”，笑：“新娘别急，要走十里路呢。”

    “走快些。”新娘掏几颗金豆过去，“给你们的，再喊四个人来抬，我重，你们走得慢，都给我快的，别让我相公等急了。”

    轿夫这么多年，抬过这么多新娘，还是一回看见这么急的。

    天都快暗了，申时到了，喜轿就起了。

    林葵在刚过修缮过的林府前，等得踱步，这会儿刚近黄昏，已是宾客盈门，观者云集。

    晨迎昏行，酉时拜堂是习俗，新娘过了门，喝了喜酒，天一黑，就能房了。

    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近了，林葵穿着大红的龙凤纹通袖过肩纹袍服，帽翅的乌纱帽，帽墙左右两侧各簪一朵金，一打扮风倜傥似登科状元，心焦地反复踱步，望着街巷尽，低低地唤：“娘……”

    薛相两手袖，还在想，萧复不会真的穿着女婚服嫁林家吧，不会吧不会吧……

    当真的喜轿落地，轿小娘搀着萧复从轿上来，虽然盖着红盖，但一看形就知错不了，是萧复，那掀起裙跨火鞍的动作，一般新娘可不了。

    薛相捂住了睛，脸颊：“这都叫什么事，荒唐，荒唐至极啊，更荒唐的是，老夫还要亲自主持。”

    新娘了喜堂右侧，喜娘将牵红分别到两人的手里，用一红绸连上新郎新娘，声喊：“吉时快到了，行庙见礼，奏乐！”

    噼里啪啦的炮仗和喜庆的奏乐声里，林葵拉着牵红的手微微颤抖，面对着萧照凌。

    隔着红盖，萧复只能看见林葵的靴。

    喜娘喊：“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又喊：“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新人皆跪拜堂，上香，拜牌位。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这礼仪繁琐，不住地跪再起，膝盖都磕得生疼了。

    喜娘：“夫妻对拜——”

    人声鼎沸，朋满座，林葵看着萧复，眶是的，他弯腰郑重拜去，帽和萧照凌的凤冠轻轻撞在了一起，发微小的声音，林葵弯得更低一些，似乎能听见他呼的声音。

    宾客掌声如雷，不住叫好。

    “礼毕，退班，送房！”

    凤台县（3）

    喜娘把萧复牵婚房了， 萧复坐在床上，坐了一pi的生桂圆枣。撩起盖一瞧，才看见林葵还在外挨桌敬酒。

    喜娘：“哎呦我的姑， 盖可不能掀起来，要等你相公给你掀。”

    “我乐意， 你去。”萧复说话不客气，手里却了一把金豆给她，“快些的，你去想办法把那些吃席的都赶走， 让我家相公房，我担心他喝多了。”

    天降横财，喜娘抓着一把金豆，睛都直了。

    萧复剥了一颗桂圆，从今日一早就没人让他吃东西， 这怎么行，没力气怎么得动。

    喜娘去了， 还在一步三回：“乖乖嘞，新娘真是绝， 手好生阔绰。当初来给他说亲，不是说要娶肖大人家的女儿么， 这个好， 这个比肖大人家的好！”

    林举人也生得清隽儒雅， 当年刚解元， 媒婆就踏破门槛了。

    林老爹偏偏相了肖县令家的姑娘。

    喜娘拿了新娘的金豆，就得去想办法让一群吃席的父老乡亲先去， 林葵吃了东西， 不胜酒力， 走路悬浮，已经打了退堂鼓。

    这时，喜娘突然从外冲门，焦急大喊：“我家小丫走丢了！乡亲们呐，都来帮我找找我妹！”

    “什么，小丫走丢了！”正在喝酒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