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孽天香(古言1V1) - 五、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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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同伴

    她在他的囚牢里住得久了,连他似乎也厌倦了她了无生趣的样,于是他又改换了折磨她的策略,不再将她藏于闱,反而常常把她带在边。她既是他的战利品,自然是需要拿来炫耀的。况且,没有谁比一位公主更能证明他为大秦臣的正统,他为天家婿,自是肱之臣,自然便不是国贼。

    然而他当然是手握重权、令而天从的国贼。他继续整理他的朋党,清剿他的敌人。而她,时日稍久,也不再是蒙难的公主,而是成了与国贼同栖共寝的叛徒。不只是她还活着的血亲们耻于与她为伍,她活得久了,在满朝士也成了一面上的疮疤。

    世间对于女德总有规训,没有人相信贵教养纯粹的女可以忍受那样的侮辱。而她不仅忍受着,还可以坦然傍于凶犯之侧,那想必她比那凶犯还要堕落。

    于是,在宴会的金雀屏后,在佛寺的钟鼓声里,但凡她所在之,就连她的车驾行在西京的坊巷里,风过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并非不怕众人的光。她怕极了他们,他们每一视线都仿佛要在她骨之上盯来。她最怕卫渊麾的将士和扈从。他们如今对她恭恭敬敬,可当许多人是见识过她被凌的场面的,便是女也不会有她那样不堪。

    而她仍是以温柔的天甘然吞服着一切侮辱,她生来欠缺贞烈的觉悟,却有忍耐的德。她在侮辱和玩,本能地抛弃了淑女的守,转而如禽兽草木一样依赖本能活着,从而隔绝了一切智识带来的痛苦。哪怕是被国贼在床笫之,哪怕是为天人所不齿,活着总不是一件全然糟糕的事。

    如今他常常把她带在边,她被骤然带的天地里,抛开被审视和玩赏的屈辱,她反而见识到了一丝自由的况味。而他亲手造就了她的屈辱,此时反而成了她唯一的同伴。

    这年八月,他在华严寺添祔了她父亲的灵位和画像,使她的父亲得以列于本朝历代帝皇之,与他们一享有俗世的供奉。后来卫渊亦同意她在九月三十药师佛诞辰时拜寺烧香,祭奠她的父母。

    她自得了这一个恩典,便自初一开始认认真真地沐浴斋戒起来,万幸卫渊俗务缠,并无闲暇来沾惹她,到了三十当日,她更是比平日更醒得早,天未破晓便起来梳洗。

    他自然是不许她穿孝。她只好尽力素净些,梳洗侍女知她的难,因此今日也不摆布她。

    卫渊却在此时来了。此时天未放明,只有她的妆台前燃着蜡烛,他来了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昏昏然的室看着她。

    她许久不见他,此时心战栗,却无法可想,只好当他不存在。她梳洗完毕要绕过屏风去时,他却突然拖住她的手臂把她抱过来。

    她死命捶打他的手,他仍是不不顾地把她揽在前解她的衣带。她挣扎无方,只得跪来护着前的衣裳,他却索拦着她的腰把她携了起来往室去。

    你放开我!你一早答应了我的你不能她说不,他要她带着个污糟去祭拜爹娘吗?

    我在乎那些?

    可我在乎!她话说又后悔。她在乎又有何关系?她是猫狗不如的玩

    小公主,这西京城里他把她倾在床榻之俯视着她,你便是在泥里上几遭,也比许多人净些。所以这又有什么关系?

    求你。她第一次开恳求他,她受到的悲哀远胜过屈辱。就只今日,漫天神佛,父母灵前,让她假作旧时女儿。可她这样任人宰割的玩,却有什么筹码?

    他仍是继续侵犯着她。

    求你你往后如何对我都可以,就只今日

    她雌伏于他求他,他一时竟也有些彷徨,好像刚刚从梦魇清醒过来。殿

    他将她变成了什么?他的小公主,皎若明月,渺若远山,遥远得仿佛只存在于画卷里的小公主,如今在他像他的婢一样求他。他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我原本就如何对你都可以。

    是了,她怎么这样蠢?他原本就可以对她一切事。她为何要去相信禽兽的承诺?   这样侮辱我,让将军很快乐?她满面都是泪,你为何不一早就拒绝了我。

    他停,陷沉默之。他突然问:你今日去,原本是打算回来的?

    她为他突兀的提问不解。除了此,我哪里还有容之地?

    他忽然清醒过来,她当然早就是他的了。那好。他放开她。

    她侧蜷缩起来掩着前,脸也埋着,却着雪一样的脊背,一乌发尽散了拖在枕上。

    他把她抱起来揽在怀,她亦静静的没有挣扎。她当真是他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本不是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去在意的事。他难没有拥有她?女向来将所有心意隐藏在重重矫饰之后,以至于在她们温顺驯服的外表上看不到一丝波澜,使得她们温顺的变成了她们的全,使心意变得无足轻重。然而他在她全然的驯服也并未觉得安全和满足。可他总不至于寄望她去他。

    他捧过她的脸颊来,她瓷一样的面颊上全是泪痕,连睫尖儿也挂着泪珠黏成缕。他忍不住拿指腹去抹她的脸,小女滴粉搓酥似的肌肤像要在他手化。她拂开他的手,调转过脸去,垂着坐在一旁,怔怔的也不去遮掩,昏然帐如玉人雪人一般。

    小鸾。他忽然唤她的小字。

    她惊讶地抬起来,旋即释然。他当然知晓她的小字,他们是自小订过亲的。不许这样唤我。

    她早不是小鸾了。就连朝廷的金册,她都只是嘉国公主元氏洛华,洛之华,是凡夫无从得见、只拈在洛神手朵,而只有在她的母亲和娘那里,她才是她们的女儿小鸾。

    他要唤仆来重新替她梳洗。

    不要。她不想让人见她此刻境况。她手指不便,仍是咬着牙一粒粒地系着主腰上的金纽,却见先前被扯落了好些,如今不堪穿用,只好又披着衫起来拣衣裳。他尚在一旁,她全心全意地不拿他当人看,反而殊无羞怯之意。

    他并不常见女的梳妆,此时竟觉心动摇,目眩而神迷。

    她费尽气力整束好衣裳,踱到镜前左右一照,见发早散了,反复抿过亦是的,只好打散了重新梳理。她是胎里留来的发,到直落到弯里,又不似其他女幼时剃那般齐整,她本就不懂梳,加之手有旧伤,一时满手青丝,不知所措。

    他却拿了梳篦来给她梳发。

    你这又是作什么。她皱眉,却没躲开。

    他不说话,拿梳篦将她的发理顺了,给她打了个椎髻,虽然简单,倒有些朴素雅致的韵致。

    将军还会梳女人的发?她忽然问,旋即醒悟:梳女人发,自然是女人手里学来的。

    这便不是难事,他解释,我小时候给阿娘和阿姊们梳过发。

    那你阿娘和姊妹们呢?她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人。

    他手里停了片刻,:自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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