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污 - 细火慢?(1)

    洛泽川讨厌夏天。

    讨厌夏天毫无保留的度。

    荒郊野外的破旧铁屋当然不会有冷气这东西，无孔不的闷压在每一寸肌肤上，黏腻的汗隐隐孳生，在她扣到的警察制服里发酵。

    儘她是眾人戏称的洁癖鬼、总是会备着替换衣和雾，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上是不是有一丝半异味。

    尤其在这刚端掉一个炼毒据、顺带暴打一顿那个倒楣毒贩的时刻，洛泽川又累又烦躁，只想赶快回家好好梳洗一番。

    对，她因为嫌弃警局的公用浴厕，寧可大老远通勤回家洗澡。

    持枪的重装特警正里里外外盘查建筑周遭，确认没有遗漏的嫌犯后，终于向眾人发安全讯号。

    洛泽川吐一气，一滴汗珠不不愿地沿着慢慢防弹背心，隐没在严丝合扣的衬衫，低向对讲机发号令：「现场安全，侦查小队留来协助完成蒐证，特警队可以先撤离。各位辛苦了，完毕。」

    光绷到刺痛肌肤的气氛终于开始和缓来，刑警蜂拥而，在毒贩炼毒的地室，把证一一封存扣留。

    这次为了埋伏据把歹徒一网打尽，洛泽川撑了整整两天一夜没有睡觉，现在浑都痛。她自问早就过了可以熬通宵的年纪，现在神智只剩一丝弱小的理智线颤巍巍吊着，随时可能绷断。

    但越是这时候，越会有人来招惹。

    她瞄见手鬼鬼祟祟地靠近，笔到锋利的鼻尖微微一偏，因为五官过于稜角分明、加上疲惫后的面无表，看上去生人勿近：「释迦，你找死吗？」

    队员张士嘉着一细密捲发，委屈地了个鬼脸：「队，我什么也还没说耶？」

    「我第一天认识你吗？看你那个衰到爆的表就知有事。」洛泽川僵着一张漂亮脸用力折脖，发阵阵不祥的喀喀声。「说，又怎么了？」

    「刚刚邱局那边打来说请您过去找他一趟，他说您可能在忙，没有看见讯息。」

    她烦躁地拧眉，拿任务啟动飞航模式的手机切换设定，果然一连上讯号，满满一排未接来电。

    又想嘛了？

    当着张士嘉面前她不好说什么，只是：「知了，赶快回去岗位吧。」

    洛泽川走仄的地室环视一圈，这里的炼毒空间不算宽敞，货量也有限，但是简单易携，如果了什么事要撤逃跑，非常方便。

    这也代表复杂的贩毒网络里潜藏着更多难以发觉的小据，散落在乡间与都市，甚至可能就正在底猖獗。

    「队，你快来看！」

    另一位队员雪忽然扬声喊洛泽川过去，她越过雪颤抖的手，望见潜藏在墙夹层的事。

    晶莹剔透的蓝结晶看上去像朵朵樱，或像可的糖果，诱人的糖衣裹着剧烈毒，躺在特殊封装的玻璃盒。

    这是近日警界闻风变的新型态毒品，因为它艷丽梦幻的泽，警方给了它『蓝玫瑰』这个看似无害的称呼。

    蓝玫瑰摄后副作用小、成癮极，儼然是毒品界的亮新。但也因为背后潜藏的利益大，警方查到的蛛丝跡都显示了这毒品背后是由一个庞大集团所把控，不应存在于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小毒贩手上。

    洛泽川苍白的脸刷上了更重的影，驀然回：「犯人还在警车里吗？」

    警车里的毒贩正着上骂骂咧咧，他方才正和应召女郎风快活，哪知快活到一半警方就破门而，当初吓萎不说，还收穫了应召女嫌恶的两。

    靠，都是黑的为生，谁又能看不起谁？

    他还在怨天尤人，忽然车门被一把扯开，一隻手揪住他后颈乾脆俐落地把人拎。光刺得他睛直泪，痛喊：「靠夭，能不能小力？」

    定睛看去时，他才发现前是个五官冷艳的女警，脸上的线条微妙地合了刚与柔，鼻尖太锋利但鼻圆小巧，尾微微上挑但形状偏圆，像隻慵懒歛着爪的野猫。

    猫女警的神是捕猎前的专注：「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蓝玫瑰？」

    女警的形比他稍矮，他本没放在里，反而看见女后嘴里开始不乾不净：「女警官亲我一，我就告诉你。」

    跟来一起查问犯人的雪倒一气，和张士嘉换一个神。

    完了，准踩雷了。

    洛泽川的脸逆光藏在影里，稳稳地又问一次：「蓝玫瑰是一级毒品，如果是自你手，你知刑期有多重吗？好好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

    洛泽川表不变，小毒贩压没看哪里不对，还在嘻笑脸：「小女警，给老摸一一，我就跟你说啊——」

    碰的一声响，在毒贩凄厉的惨叫张士嘉一溜烟转去搬救兵，雪衝来抱住洛泽川把人脸朝摁在沙地的手：「总队冷静！」

    革手勒毒贩肌肤，把人往砸时没有收劲，犯人鼻樑应声断了，鼻血斑斑洒落在沙地上，开一朵朵妖艳的小。

    洛泽川俯视的脸孔看上去冷漠平静，似乎没有太多绪波折，只是稳稳地又问了第三遍：「说。」

    犯人吓懵了，被地面挤压到变形的脸上涕泪与血跡纵横：「我说，我说！一个月前有人找上我说他愿意卖蓝玫瑰的方，如果我复製得来就能赚一把大的。但那个方实在太贵，我买不起，就改跟他买了成品，想说我自己能想办法复製看看。就这样而已，我还没有复製成功，也没有把蓝玫瑰卖给任何人！」

    「那个人的背景是什么？」

    洛泽川知问是谁没有意义，这圈里的人也不会用真名，但毒贩畏缩地答：「我、我不知！」

    受到她在后脑的手掌又要开始施力，毒贩哀号声：「我真不知！官大人，女大人，我真的都说了！」

    洛泽川没再纠正她不不类的称呼，被搬来的救星、缉毒总队副队常东旭正小跑步过来，一把拉过她，柔和的脸上满是忧虑：「唉呀，你怎么又发脾气。来来来，天气太火气大，先喝冰降降火。」

    她接过不知哪里来的冰镇瓶装，打开后却没有喝，而是拎起瑟缩的毒贩，把兜淋在他脸上，冲净了尘土和血渍。

    洛泽川看着他，神不怒不喜，看得他浑发，说的话却不负洁癖盛名：「把脸洗一洗，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