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卷帘 - 需要

    白琚一把将素荛摁在了床上，素荛象征地扑腾了两，很快徒劳无功地被他住手腕。她刚想开说话，白琚就堵了上来，不是温柔细致的亲吻，反而是一宣绪的啃咬，和她的死死纠缠在一起，带着一样的气息。虽然白琚是个蔫坏的神仙，先前与她肌肤相亲多半是为了疗伤，但是在床上多少还算有几分温柔，最多只是时不时讲几句让她觉得羞于耳的话，从来没有这么激烈地吻过她，她都快要窒息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象征地挣扎两，于是抬手在他的膛上轻推了一把。半力气都没使上，就算对方注意到了也会被理解为拒还迎，可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动作，却让白琚停了来。白琚看着她因为缺氧而泛起红的面颊，用指尖抚摸过她的眉骨，他张了张，却一个字都没说来。素荛不想带着疑问躺棺材，这死法统称为死得不明不白，所以这次换她主动开问他：“你为什么生气？”白琚与她贴得很近，能在她看到真切的不解。为什么要生气？他向来心如明镜，清楚地知自己想要什么，该什么。这件事拖得越久就越容易旁生枝节，而他现在最该的就是伸手把素荛的脖掐断，然后立刻回九重天复命。他当然会对素荛心存几分怜悯，毕竟神仙当得久了，自有居临的慈悲作祟，但这绪并不会影响他，他照旧像从前一样过日，少个人整天黏在边也乐得清闲，晨间还能多睡会儿懒觉，天君一时半会也不会再给他安排别的任务，少说能多清净个一二百年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为什么要生气？气她和虞陌举止亲密？还是气她一副认命了不想活了的样？其实把难言的绪摊开来，都无需丝剥茧，并没有旁人想象得那么复杂。他想起自己来青丘寻素荛前，司命星君倚在他院里那棵四季不败的梨树，神颇为复杂地对他说：“白琚，你真是变了。”那时他略微低垂了眉，平淡地回答，或许吧。起初意识到某件事的时候，他也想过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人心本就易变，他并不自诩为多么德尚的神仙，许多事无法免俗，可之后静心来细想，他又觉得自己从一而终，从来没变过。没有犯糊涂，没有被任何东西蒙蔽双，反倒是他一直以来都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在这个当，素荛还在他面前，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于是他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一如往常地回应她的目光，“我生气有这么明显？”素荛心说，拜托，我只是快死了，但我睛没瞎。不过她此刻没有和白琚拌嘴的力气，只冲他了。白琚低声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气了。”素荛锐地捕捉到了陷阱的味，她毫不怀疑一秒白琚就会送她魂归天地，虽然比她预想来得快了一，但痛不如短痛，与其还要在心揣测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对自己动手，这样倒也不错。“好，我答应你。”她快地回答，又意识地闭上睛，心里跑灯似的闪过了好多画面，有兄着泪求她帮帮他，有师父见她的第一面颤抖着声音唤的那一声汝姬，有师兄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对她无计可施，之后就全都是白琚，明明刚开始他对她一儿也不好，可到了这时候，她就是想不起他不好的样了，只余了好的那一分，拥抱她的，亲吻她的，与她的吐息的，对她说不会不喜她的，最终全都定格在了——一个落在上的、轻柔的吻。素荛受到了这个吻，还没来得及到错愕，便听见他在耳边说：“阿荛，答应我好好活着。”——他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