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阿宝 - 第12

    阿宝：“……”梁元敬偏问她：“还想逛瓦吗？”阿宝：“！！！”半个时辰后，梁元敬从偏僻的塔院后面绕了来，后还跟着一个女童。那女童梳双螺髻，用粉丝绦系着，末端还缀有两个小金铃，她生着一张玲珑圆脸，一双乌溜溜的眸，就像年画上的童一般玉雪可，引人见之心喜，只可惜一对新月弯眉却微微蹙着，显得神颇为不耐。“你把我画成这样什么？”阿宝不满地去拽裙裾。梁元敬边挂着丝笑意，：“走罢。”说完，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悄悄在阿宝脑袋上了一把。作者有话说：梁元敬一天的心路历程：淦，觉明又去玩了，好担心老婆——她居然让我放血给她画画，果然一也不关心我——老婆伤心了，唉，那就哄哄她吧——变成萝莉的老婆好可想rua ——银又光了（泪）阿宝：……你心戏好多。另：大相国寺资料参考《东京梦华录》、《北宋开封城史话》、《开封：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 共骑五月初五是端节。在这一天，东京城的居民们都要在门上悬挂菖蒲艾叶、桃枝柳枝用以驱邪，还要在家门摆上粽、五团、茶酒供奉神明。五月初就有开封府的衙吏到各城门张贴黄榜，宣布即日起金明池琼林苑对外开放，应士庶人等游行，西城郊外一时游人如织，趋鹜者众。端午这日，官家驾幸金明池观龙舟竞渡，赐宴群臣。此等盛事自然少不了画院官员们的参与，他们需要的便是将君臣同、与民同乐的场面誊画在丝绢上，以供后世铭记今日的太平盛世。梁元敬的手伤在御药局卓有奇效的药膏调养早已痊愈，只是到底在手背上留了疤痕，形状恰似一只飞燕。阿宝每次见了那浅红的疤都要叹气，这么好看的手，还是毁了，梁元敬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他也在奉诏赴宴的画院官员之列。金明池位于西城顺天门外，他住在东城外郊，两地一东一西，隔了一整座东京城，为了及时园，只能五更便起，在清晨的雾气牵驴徒步城。随着日初升，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官宦人家骑行，女眷坐在着柳枝和鲜的轿里，前后跟着挑担携盒的仆；寻常百姓大多骑驴和骡，小贩肩扛竹竿挑着货。还有那等着轻纱小帽的浮浪少年，执着丝鞭嬉笑脸地驱追逐游的歌。早年间，女游大多骑青驴，但因为阿宝，时女的地位有所提，行大多乘一匹胭脂，披凉衫，冠，系着遮面的幕离，别有一意态风。行人见梁元敬有驴却不骑，选择步行，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阿宝被盯得略有些不自在，对给她牵驴的人说：“梁元敬，你骑上来罢。”作为一个鬼，她原本是不用骑驴的。梁元敬微微偏，朝她望过来，：“不必。”五月的日已算毒辣，所以人们要在端午这天用煮过艾草的沸沐浴，用以驱蚊排毒。骑的人都不知汗几条巾了，更别提是步行的梁元敬，他鬓旁已被汗，落几发丝，脸颊也浮现一抹薄红，显然是已经得不行。阿宝与他朝夕相两月余，知他素喜洁净，每日沐浴不落，从没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刻。“你上来！”阿宝生气地说，“再不上来别人该说你是傻了！”有谁会放着好好的驴不骑，自己走路的么？再说了，金明池那么远，他靠两条，走到天黑都走不完。梁元敬想了想说：“前面应该有赁行，我可以去……”阿宝脸沉地打断：“我最后再问一句，你到底上不上来？”梁元敬：“……”“失礼了。”他撩起袍，利落地上了驴背，随后执着绳，驱驴前。阿宝坐在前面，就像被他用两臂圈着，拥了怀里一样，不由得颊生红，不自在地向前挪了挪。“挤着你了？”耳畔落一温雅嗓音。“不……没有……”阿宝答得有些结，同时心底抓狂呐喊，你结个什么啊？跟他说话有什么好结的啊！虽然她说没有，但她还是觉梁元敬往后退了一，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都能再坐来一个人。

    阿宝莫名到有空虚，又在心底呐喊，你退什么退？驴背就这么宽，等掉去摔死你！然而梁元敬终究是没能摔去，一路平安地抵达了金明池。来的路上阿宝便发现了，今年来观龙舟竞渡的人似乎格外多，一路车喧阗，华盖如云，一望去满是人，竟连落脚驻足的地方也没有。“怎么人这么多？”阿宝奇怪地问。梁元敬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去，一边给她解释：“这是三年来，金明池次开园。”“怎么会？”阿宝睁大讶异，“那岂不是……”她虽未说完，但梁元敬已明白她的未尽之意，：“是的。”依照惯例，金明池、琼林苑自三月初一起对士庶百姓开放，御史台有司不得弹劾，此乐事直至四月初八浴佛节才告一段落，向来是东京居民一年来最为企盼的盛大活动。然而，自熙和四年废后李氏病逝后，金明池、琼林苑便闭园至今，就连每年端午的龙舟竞渡亦被蠲免了。官方给的解释是圣上宸违和，一应娱乐盛事能免则免，得底的百姓们也不敢过于招摇，已过了好几年冷冷清清的端午节。至于今年龙舟竞渡重新恢复，想必是为了庆贺薛皇后的册立，所以官家才会带着后妃百官驾幸金明池呢，以让天万民看一看国朝新立的国母。也正因如此，百姓们到了金明池外却不急于园，而是挤在棂星门外，等候官家的御驾卤簿经过。金明池四面砌有磨砖墙，墙上各开了十多门，棂星门是正门，平日常年关闭，节日时也只允许御驾、皇亲国戚、帝姬驸，以及官家特许的宰辅大臣，寻常百姓都要走别的门。梁元敬在路上耽误太久，到得比较晚，等走到棂星门附近时，已被这里拥挤的百姓堵住了路，前后左右都动弹不得，只能无奈了驴立在原地，等人群散了再门。忽然只听人群一声喊：“来了！官家御驾来了！”顿时人涌动，万民伸脖望穿，只见两列着金丝衫袍、披锦绣披肩、宝剑金枪的禁军班直在前方开，后面跟着的是箫鼓瑟的钧容直与仪仗卤簿，最后跟着的，才是官家的玉辂。官家坐在四面垂纱的玉辂，面容看不太真切。军士们会把玉辂前后左右地推来推去来回三次，称作“鹁鸪旋”，目的是为了让军臣士庶一睹天颜。梁元敬在的位置靠后，并不能像挤在前面的百姓一样，看清官家御容，这也让阿宝悄无声息地松了气。她还没有好直面赵從的准备。官家御驾之后，跟着的便是后妃眷，最后是宰执百官，后妃车驾里打的，当然是皇后娘娘的凤驾。当薛皇后的车驾卤簿经过时，东京城的百姓们轰动了。声如雷，人人争相向前观看皇后娘娘姿容，险些造成踩踏事故，禁军们竭力维持住现场秩序，大声喝退不停往前拥挤的人。看着这混的一幕，阿宝只能苦涩一笑。昔年她皇后时，也曾与赵從同乘玉辂驾幸金明池过，棂星门前，也是万民竞相观看。只不过，看的是她的笑话。那日，人忽闯一名白衣士，当街拦御驾，正义凌然地指着阿宝，骂她是祸国后。洋洋洒洒痛骂了三千来字，才被禁军班直拖曳去，被拖去的时候，嘴还不停怒骂，直至吐白沫，引得众人为之侧目。那时阿宝已怀胎七月，气得着肚从玉辂站起，牙关颤抖不止，扶车栏的手指关节泛青白，最终因胎气发动，两一翻，昏厥在赵從怀里。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那名白衣士名唤祝安，本是太学院的学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