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没有蝉鸣 - 019仿生人（三更）

    晚上十半，坐在快餐店里的少年人们都有些沉默，与周围的嘈杂环境格格不。因为不久前的200米自由泳，杨楚雄无缘叁甲。但这是杨楚雄的项，他也曾在这个项目上得到过不少奖牌。大家其实不只一次听过杨楚雄叹自己快被“后浪”拍死在泳，就连只认识两个月的黎远都听起他提起自己的烦恼。但亲所见，才能真实会到杨楚雄上背负的压力。排名前仨都是后起之秀，年龄和都有优势，杨楚雄在思雅放可乐杯，连连：“对，正好过两天就是音乐节，他能看见‘bunnygirls’，肯定能开心上好一阵。”他们最终决定买票的那场音乐节，压轴演的是杨楚雄喜的人气女团，官方宣发消息还说，在最后的烟环节会天降一万个礼盒，场的观众都能抢。礼盒里有虚拟币、限定装备、验券……其有十个隐藏礼盒，能得到与“bunnygirls”见面的机会。到底是岁数不大的孩，想事也直接，填饱肚，有了神，开始七嘴八地讨论起来。要是谁运气爆棚拿到这个礼盒，就直接送给杨楚雄，助这位纯少男圆梦。邵遥是过来人，很清楚杨楚雄在这阶段的无力。那会成了一层，裹在当事人的上，看着薄，却很难挣脱。她真心希望杨楚雄能加把劲儿冲过这个阶段，希望他能走得再远一。邵遥仍有些魂不守舍，小小嚼着汉堡。晚餐大家买了面包和咖啡随意对付了一，她早饿得前贴后背，途还偷偷吃了几颗黎远的薄荷糖，想着补充些糖分。结果越嚼越饿。大家了不少餐，拼起来的几张桌摆得满满当当。邵遥吃完汉堡，肚竟还觉得有些空。心想着要不要再些东西吃，面前的餐盘已经悄声无息地推过来一个苹果派。她没有抬眸看向桌对面的人，趁别人没看过来，只伸了指，把苹果派往回推了推。黎远被那鬼鬼祟祟的手指气笑，这次直接把苹果派推到她手边。……她看起来才那么饿吗？从午开始，她的心率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时时低。苹果派她当然想吃，可意识的，就是不想在他面前吃。正想再推，斜对面的蔡超凡忽然看过来：“诶，这里还有个苹果派，是谁的啊？”他问完后没人答，便准备伸手过去：“没人吃的话就给我喽——”“我的、是我的。”邵遥急忙拦住蔡超凡的手，咕哝一句，“没看见摆在我面前么！”蔡超凡不察那些细微如线的变化，只撇撇嘴去抢林芊云的薯条，几人又叽叽喳喳聊起来。话赶话到这份上，邵遥也没辙了，撕开苹果派的包装。珠滴溜溜地了一圈，见黎远没在看她，她才小小咬起酥脆派。对方，她也，桌的两对膝盖好几次都要碰上。她尽量往后坐，也往后缩。黎远轻飘飘地斜睨她一，见她开始吃了，才移开视线。嘴角总浅浅笑着。但这抹笑意没持续太久。大家正吃着，突然听见柜台那边有怒骂声传来：“程序就教你这么接待客人吗？垃圾人！”

    餐厅里的人都循声望过去。有两男一女叁个年轻人对着服务员骂骂咧咧，几人穿得鬼五六，来大面积的纹。大晚上的他们也着荧光墨镜，其一个满脸横的胖气焰嚣张，大声嚷嚷：“我都说了我错了餐，这份餐没动过，为什么不让退啊？！”柜台另一边，负责接待他们的服务员弯腰伏背，大声歉：“抱歉客人，餐是属于定作的消费品，不属于无理由退货的商品！”虽然服务员的这个回答有凭有据，但却显得格外制式化，像直接从员工规章制度里一字不漏地复制来一样。而且无论对方骂得多么难听，服务员的语气和表一直没什么变化，连每次鞠躬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在这样剑弩张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更诡异的是，面前的动静闹得这么大，餐厅里的其他服务员却还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他”兢兢业业地收拾着餐盘，“她”笑脸盈盈地将打包袋递给客人。“他们”标准化的甜笑容，对客人说“喜您再来”。它们都是仿生人。大家都知它们是仿生人。快餐店是最早引仿生人，并用其大规模代替人工的行业。程序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每个人各司其职，并不会因为“同事”遭客人刁难就停止自己的工作。那几人年纪轻轻也没学儿好的，嘴脏得很，甚至开始动手动脚，存心跟这仿生人杠上。服务员识别到对方的攻击，立刻一改歉时的谦卑模样，厉声警告：“请你们住手，你们的言行举止已经全程被录来了，如果你们继续攻击我，我会将视频上传至公司！恶意辱骂殴打服务型仿生人，将扣除您的信用积分——”“啪！！”服务员的警告尚未说完，那胖已经把说要退的那份餐直接砸到“她”的脑袋上。饮料兜淋，汉堡分层飞，服务员从到脚都狼狈不堪，但脸上没有伤，连一丁儿泛红都没有。胖继续拿着餐盘打服务员的脸，他力气不轻，没几餐盘都被砸得断成两截。“扣就扣啊，就算老把你打得报废，也不过是扣个八分十分，再儿钱赔偿就把分补回来了。”胖笑得恶毒狂妄，两颊颤，“但你呢？你什么都不到，只能站在这里被我打！垃圾仿生人！”正常厂的每一个仿生人都经过无数次检验，芯片程序里设了多层保险，用来杜绝一切会对人类产生敌意、并攻击人类的可能。所以就算遇上这事，这位服务员也只是目光呆滞，站在原地，一遍一遍念着警示语。而“她”的双手一直迭压在小腹，彬彬有礼，是标准的待客站姿。从第一代服务型仿生人正式推市面开始，坊间对此事就分成了叁个阵营。赞成派觉得科技改变生活，反对派觉得仿生人和克隆人一样恶心，立派只要求仿生人没有攻击就可以。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群里总会有那么一些激分，像这样当众欺凌辱骂仿生人的行为，一年里全世界范围不在少数，大家也有些见怪不怪。所以餐厅里的客人和餐厅玻璃外的围观路人，都只是在窃窃私语，或者拿手机偷录来，没有人上前阻止。毕竟，再闹也闹不人命，少多闲事为上策。邵遥气得浑发，脑一白就想起，但有人速度比她更快。而且他起时很急，架在两人间的那张小桌被狠狠撞了一。“砰”一声，也狠狠撞了一邵遥的心脏。胖不解气，继续往服务员的脸上扇耳光。柜台有些宽度，他矮手短，起来后半个挂在柜台上，像只胖蛤蟆。一旁的友人嘴里劝他别把事闹得太大，但一个个笑得不怀好意。其扎着粉脏辫的小姑娘，伸手就想去扯服务员的发。一秒，一只手从后面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再把她甩到一旁。胖听见小女友“哎哟”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肩膀已经被人从后掰住。黎远面无表，但神极冷，把胖从柜台上拉来，反剪他的手臂后，再抬脚狠踹他的膝窝。胖痛得直嚎，来不及骂人，又被对方用力一推，整个人失了重心，烂泥一样摔到地上。他差儿了个圈，墨镜都掉来了，豆大的睛和酒糟鼻。“嘶——叼你老母！你谁啊！”胖着pi起来，握拳就想往男人脸上挥。黎远冷眸睥睨，稍微一侧就躲过拳，两步绕到胖侧，臂一推，再次把胖推得趔趄。另外那个男生只敢嘴里嚷嚷，迟迟没有上前，倒是那粉辫女孩又冲上来想帮胖忙。黎远制住她挥的手臂，一把推远，斜瞪过去，吐了句：“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