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没有蝉鸣 - 003新世纪

    傍晚的街区路上行人不少，在半空飞行的无人机也多起来。市郊的生活节奏比市心缓慢一些，仿佛连无人机飞行的速度都要慢了许多，机上方载着居民的包裹，晃晃悠悠地飞往设定好的目的地。居民多是熟悉的面孔，邵遥趿拉着拖鞋，一路上与不少街坊打了招呼，苏伯伯张大婶陈爷爷林阿婆……每个街坊见到她，第一句话都是“妹你是不是又啦”。杨楚雄帮邵遥拎那壶陈茶，撇了撇嘴，嘟囔：“你再这么去，以后得找多的男朋友才行啊？”“啊？是我能控制的事吗？”邵遥乜他一，但少女的心里还真有个标准，“等我上大学的时候估计要超一米八了，那对方怎么也得有个一米九、一米九五的，才能衬得上我喽。”杨楚雄“嘁”一声：“在南方能有多少个人有这？有一米八都算不错了。”他屈指了一发鼻尖：“你看我们那群男生，也就只有我得一些。”邵遥没怎么过脑，脱而：“也不是啊，你看那位新邻居，个也的。你现在多啊？我怎么觉他比你还，得有一米九了吧？”杨楚雄先是一愣，很快瞪圆了，咬着槽牙反驳：“讲啊！他哪有比我？！”说着，杨楚雄回过，那家伙走得慢，离他们已落一小段距离。他走路的样懒懒散散的，双手兜，嘴角微勾，不知在和谁聊着天，着个弯月形的……睛和嘴一起越睁越大，杨楚雄不敢相信，说话都结了：“那、那那、他的那是……？！”“嗯……应该是‘新世纪’测的那支镜。”见杨楚雄看得珠都要跌来，邵遥莫名觉得丢脸，赶抬手摁住杨楚雄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转回来：“看路啦！别总盯着人看……”杨楚雄不死心，耸肩回，鬼鬼祟祟地扫看一。“我！”他压低声音嘀咕，“他怎么会有镜的？市面上有仿货卖了吗？”“我看不像假的。”“那他怎么会有啊？全世界范围只给了几百个人耶。”“你这问题也够奇怪啊。”邵遥蹙眉反问，“为什么他不能是那几百个人的其一个？”杨楚雄挠了几短寸发，对这新邻居越来越好奇：“那他得是某方面的‘大佬’才能得到邀请……你知他在‘新世纪’里是什么份吗？”“我哪知啊！没多久之前，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邵遥翻了个白，“而且我都快一年没有登过社区了，如今的我沉迷学习、认真求学，不像你早早就被保送，想什么时候玩，就能什么时候玩。”“咳咳——”杨楚雄清了清咙，“虽然有保送，但也不是直接躺平摆烂啊，还不是得考文化？哦，我妈还说要你帮我辅导一功课，她跟你提过了吧？”邵遥叹一气，觉接了个手山芋：“有，从明天开始吧。”杨楚雄忍不住提起嘴角：“那去你家，还是来我家啊？”“来我家吧，你那房间……”邵遥连连摇，嫌弃得不行。十七八岁的男育生的房间，肯定又臭又堪比狗窝。“诶，你这什么意思啊！我现在都有在整理的！”杨楚雄支起手肘想往常一样撞她，邵遥反应捷，立刻后仰并往后退了两步。杨楚雄一时没刹住，反而狼狈踉跄了两步，“诶诶”大声叫。邵遥冲他了个鬼脸，语气嘚瑟：“嘿嘿，想我？没门！”胶底拖鞋踩在被树叶筛成细屑的夕里，“啪嗒啪嗒”声比路两旁鼓噪蝉鸣声还要响亮。智能镜的耳机是骨传导式的，阻挡不了太多的环境噪音，黎远指在镜架上轻划一，右显示屏的对比度降，可视范围很快变得透明。看着前方不知何时打闹起来的少年人，他眉心微挑。“……ihotep？哈喽，你还在线上吗？”耳机里的声音让黎远回神，他回复对方：“在，你继续说。”他没有把镜显示屏的对比度调回来，能清楚看见他的两个新邻居一路蹦蹦。不知聊到什么，两人相继得老，你拍一我的肩膀，我拍一你的脑袋。黎远分了心，心想，这俩小孩加起来还不到十岁吧？叫“小遥”的那个姑娘，伸直手臂起，就能摸到上金箔般的树叶。那防晒衣度不太够，随着她的动作往上蹿。了风，轻飘飘的。隔着湖蓝的镜片，黎远忽然有不大真实的错觉。仿佛看见了缸里的母，鲜橙般的颜，在里上漂浮，须且白。黎远跟通话的人说了声“晚上再谈”，退社区线。等那只“母”又往上蹦了一次，黎远忽然开：“喂，泳池还有多远啊？”邵遥被吓一，落地时差儿顺拐。

    杨楚雄替她回答，指着前方说：“到啦。”泳池在夏季会对整个街区的住开放，正值酷暑，大小两个泳池里都泡着不少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小。泳池砖是湖蓝赛克，二三十年前行的风格，板被日光晒得早看不原来的颜，其他设施看有保养和局翻新，但还是有些岁月了。清洁消毒剂的味略，黎远摘镜，折起镜儿挂在领，多少有些不适应新的环境，但他面上不显。黎远一直不大明白，为什么爷爷打算在这儿养老。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能是图这里清静？午他在台烟时，四周静谧，除了人造蝉鸣，没有其他嘈杂声响，无人机和巡逻车也等到两三后才开始现。所以当隔屋有人在轻声哼唱那首粤语老歌时，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呐，新邻居，你如果之后想要游泳，得先去理办卡钱，才能得到权限，之后扫脸场就可以了。”杨楚雄已经找到了池的同伴们，举手朝他们挥了挥，继续跟黎远介绍，“这边是儿童池，那边的大池三米，泳帽泳镜最好得，禁止泳哦。”黎远边走边环顾四周：“那‘人鱼衣’呢？”邵遥已经好泳帽了，正调整着泳镜，闻言，抬眸看他：“‘人鱼衣’是没禁止啦。”“那怎么没见人使用？”“人鱼衣”是这两年在市面上常卖断货的黑科技泳衣。说是泳衣，其实它只有五带，不分别、不分材、不分年龄，使用者只需要在颈、手腕、脚腕各佩上一带，再摁一颈后的钮，就会有一片片“鱼鳞”覆在使用者的上，最后形成密不透风的全覆盖式泳衣，包括双足和十指。当初“人鱼衣”还未量产、只有概念样衣时，邵遥给看过产品发布会的视频，惊讶，说这和她们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少女战士》里的变过程好像，只是差蝴蝶结和裙摆而已。“人鱼衣”贴服人曲线，宛如肌肤再生，可以个人需求改变“鱼鳞”的显，使用时可选择「漂浮」模式或「潜」模式。简单儿说，穿上它，陆上旱鸭能瞬间成海底蛟龙。“那东西那么贵，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泳池边的公共躺椅数量很少，同伴们霸占了一只用来放衣服和浴巾，邵遥脱了防晒衣抛上去，继续说，“而且又不是每个人都喜追求新科技，平平淡淡才是真！”她上的泳衣是仿旗袍的样式，一整片的墨绿，轻盈裹着少女的纤瘦匀称，似茂密苔藓覆着一颗洁白鹅卵石。只在锁骨位置有一小颗滴形状的镂空。直角肩，天鹅颈，双笔直修，大往上，有翘浑圆的曲线。她逆在最后一抹残，似一株亭亭玉立的仙，被火苗燎过，边缘微卷。池里的几人游到池边，其一个男生冲岸上的两人泼了一捧：“你俩怎么这么晚才来！”“杨楚雄他开大啊，他的pi一黏上桶就、唔——”邵遥刚说一半，就被杨楚雄捂住嘴。“你一个女孩，说话能不能斯文一啊！”杨楚雄脸都了。跟在杨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