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你喜欢 - 第31

    许顺和给二妹倒了杯，慢慢说：“这些我都知，医保能报销，我也清楚。我回来一趟，是怕有个万一……”二妹安静了，半天说：“没事，爸已经有意识了，只是还不能说话。”许顺和想了想，说：“报销的钱来了，让妈留着，不用打给我，我够。爸这况，接来可能还得期吃药。再说了，手术费不是跟亲戚借的吗？先把欠别人的钱还了，自己留一。三弟也结婚了，等有孩了，都是钱的地方。”“大哥！”二妹突然喊了一声。许顺和看她。二妹咬牙：“你就别了！这一大摊事，你得还不够吗？！大哥，爸妈是农村人，老了，观念就那样，这一辈不可能改的了，你别想了，好好在南州过自己的日吧……”“早上刚刚能动弹，爸就嗯嗯啊啊，抓妈的手，要说话。妈听了半天才听明白，爸说的是什么。他说，谁也不许给你打电话！不许拿你的钱！你要是来了，不许你来病房……”二妹走了。宾馆的小房间里只剩许顺和一个人，他呆坐着，杯里的已经凉透了。回到定江，十九岁经历过的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里。他又记起了那痛苦和难堪，又再一次重温了当年家人对他的唾弃。直到现在，十一年过去了，家里还是不肯原谅他，连见他都不肯。即使重病在床，爸也不肯让他病房。这就是走这条路的后果。杨家盛就像当年十九岁的他，被青躁动的荷尔蒙冲昏了脑，没有想过踏上这条路的后果。他是天生如此，没得选择。可他知，杨家盛不是。如果有一丝丝的可能，他都不想杨家盛经历一遍他经历过的事。不要像只动，被人围观、讨论、评价、取笑、鄙视、唾弃，被人否定为人的一切。杨家盛躺在他哥的床上，无所事事，刷着手机。今天是他哥离开的第四天，他已经待在店里三天了，本不想门。昨天去了一次，自己看了电影，不好看，浪费他的票钱。看完电影，逛了一，也觉得没什么好逛的，买了几天的菜就回来了。他哥不在，他觉什么都没意思。他再一次开微信，聊天框里还是只有他那句孤零零的“哥，你午饭吃了吗”。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午三了，他哥一直没回复。不晓得现在况怎么样了，老人脱离危险了没有。他很担心他哥。怕他哥伤心，怕他哥太累，怕他哥没有时吃饭……真恨不得自己也赶过去定江市，给他哥搭把手。他可以给他哥买盒饭、打、跑，什么都行。可是他哥说，家里三个兄弟都在，人手够。病房就那么大，挤这么一堆人也没用。他去了，也要被护士赶走，通常过夜陪护只允许一个家属待着。对啊，过夜陪护只能一个人，他们三个兄弟，照理说，应该没那么忙才是。可这几天，不白天黑夜，他哥都很少回他的信息。要不是怕他哥在病房里，打电话太打搅了，他早就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了。杨家盛抱他哥的被，闻了闻。好香啊。好想他哥，他哥不在，他什么都没意思了，饭也不想了。这几顿都是随便煮个面条，或者把菜切一切，跟调料一起扔电饭锅里，煮一锅大杂烩吃一天。“哗啦——”是卷帘门被拉起的声音。杨家盛瞪大睛，一楼有动静。他第一反应难他忘了锁门，是小偷？不可能，他今天就没过门！杨家盛一跃而起，兴奋地冲楼。“哥——”果然是许顺和！小行李袋放在椅上，人正在卫生间里洗手洗脸。杨家盛兴奋地站在卫生间的门，一连串地问：“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爸已经没事了？你怎么提前回来都不说一声啊？我去接你啊！”杨家盛刚问完，又咚咚咚跑上楼，帮他哥拿净巾，又咚咚咚跑楼，生怕赶不上。许顺和转过，就看见一条净巾递在他前。他心一，接过了巾，仔细起脸来。杨家盛还在问个不停，许顺和一句没回，他也没觉得奇怪。问了半天，又着急忙慌地去冰箱里拿排骨跟解冻，说晚上他来煮饭。“哥，今天没去市场拿猪，明天要开店吗？”杨家盛问。许顺和终于回了一句：“明天不开店，后天开。我先去洗个澡，换衣服，有什么话等再说。”杨家盛。许顺和一副累坏了的样，明明才离开了四天，却明显瘦了，都变尖了，脸也不好。杨家盛有些心疼，不晓得他哥这几天照顾病人有多累，早知他跟过去帮忙了。许顺和洗了一个很的澡，来的时候脸被冲得红红的，看起来才稍微有神。杨家盛已经煮好了的普洱茶，看他哥来了，上倒了一杯，说：“哥，你喝茶吧。衣服放着，等我来洗。”许顺和沉默着坐，喝了茶。很快，杨家盛就觉不对。他坐了来，看了看他哥的脸，小心翼翼问：“哥，怎么了？”他哥的心不太好，甚至可能很差。杨家盛等了一会，他哥才开，明明喝了茶了，嗓音却很涩。

    “阿盛……你来店里这一年，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弟弟看了。”一听这杨家盛觉得这几天好像梦一样的不真实。先是他哥被他亲得发抖，说会考虑考虑，幸福得不真实。接着是他哥离开了四天回来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好房，让他搬去，残酷得不真实。今天一大早，许顺和就带着打扫工过来租房，埋了一上午。把小单间里里外外洗得净净，给杨家盛铺好床叠好被，基本的日常生活用品也全给他买齐了。午走的时候，在小单间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问还有什么缺的就跟他说。杨家盛埋怨的话全吞肚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