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草_麦客【完结+番外】 - 第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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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工:“他家就剩个孙啊,每次都是孙来看他。电话也留的孙的。”

    顾西园说:“我爸跑了,我妈走了。有什么事都跟我说,拜托你们院方快去找人,不行我就只能报警了。”

    院:“…………”

    监控录像上,爷爷的确是自己摇椅离开的疗养院,后院当时开门让送冷冻品的卡车来,被厢式卡车挡住的影里,爷爷消失了踪迹。

    “我真的要报警了。”顾西园面无表手机。

    “别别,”院一把给他摁回去,“别忙嘛。我们已经在找了,真的已经在找了,除了值班的护士,全都派去找人了!老人家推着椅走不到哪儿去的,肯定是在附近!他们不认识路的,有时候走着走着自己就回来了,结果是我们瞎担心一阵。小顾,你吃饭没有?还没吃饭吧?来来,刘护士,你先带小顾去吃饭。饿着肚容易绪激动。”

    疗养院附近的盘髻山,在餐厅外的夜幕里像一尊蹲踞的兽,顾西园吃着放冷结块的杂粮粥,把手机上院方发来的监控视频反覆观看,想找到蛛丝迹。很晚了,贺循发来消息问他在哪儿,说贺云度的寿宴结束了。

    顾西园嗓儿里钻了蚂蚁一样。

    四小时后,凌晨三半,贺循带着搜救队赶到了疗养院,并给顾西园捎了一份保温的鱼片粥。

    搜救犬找到了一条通往盘髻山路,天亮后放无人机,满山找寻。

    爷爷走了一条很奇怪的路,似乎特意避开了会有行人的车,搜救队在林后不久找到了他的椅,人则向山林更去了。

    这哪里是院说的回家。

    院怕顾西园误会他们待老人,得老人逃跑,忙不迭解释:“盘髻山是附近很有名的景。疗养院离得很近,大家经常会提起,可能顾老爷是想来盘髻山看看,因为我们平时不会带行动不便的老人走太远。”

    贺循问:“很有名?”

    “有名的自杀森林。”院说。

    顾西园差过去。

    对讲机里得到消息后,三人忙朝那个方向赶过去。盘髻山是一片地域广阔的榕树林山,榕树这,遮天蔽日,走百米外看到的那棵树,与百米前的那棵还是同一株,给人以在某大生骨骸行走的错觉。

    “搞不懂,”队对顾西园说,“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自尽,我们到的时候在他边找到一尼龙绳,但他好像不知怎么把绳绕到树丫上。”

    爷爷坐在树王大的板状

    他看上去很安静,很面,髮梳得一丝不苟,穿着顾西园给他买的夏装,闭着睛,只有鼻端轻微的证明生命的存在。

    送去医院的路上,爷爷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握着顾西园的手:“阿园……不要……麻烦……”

    顾西园来:“没有麻烦,一也不麻烦。”

    贺循一直陪着,昨天到今天衣服都没换一,联系搜救队、联系医院、升级病房,快刀斩麻,在顾西园还手足无措时就把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了。有他在边让顾西园觉得,好像又可以回一个隻想着这一刻的脑简单的人。

    五月的假期顾西园陪爷爷在医院度过,之后把爷爷接回了家里,请了安宁疗护的人上门,没有再去疗养院。他发现疗养院的人真把爷爷当什么都听不懂的傻,好话赖话都在跟前说。

    尤莉有一次见到顾西园在搜索临终关怀的容,问他家里了什么事,顾西园说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几天就请假回家理后事了。

    自从摔伤后,爷爷就在生命的边缘行走,盘髻山一夜折腾,终于把他最后的生命力都耗尽。

    联系殡仪馆的过程里顾西园一都没有,又翻箱倒柜找爷爷的电话联系簿,通知他以前的好友,发讣告通知顾小川。觉自己像回到了包铺,坐在模模糊糊的雾里,拿着老板的手机挨个通知联系人七来吃早饭。

    茅清秋还找到他问需不需要帮忙。

    顾西园有惶恐,心想不会是为了报復他的钓公图,对爷爷的遗气吧,遂果断拒绝之。

    停灵三日顾小川没有回来,但是妈妈回来了。一接到顾西园的电话就赶回来,看上去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保养得很好。

    “怎么走得这么突然,那时侯看着也还好。”

    顾西园没有提醒他妈,“那时”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

    与那些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执手相看泪的重逢不同,妈妈好像找不到要和顾西园说的话,又不想沉默得像两个刚在路边认识的人,就带他去吃饭,事实证明嘴里着东西更没法。茅清秋一黑西服席了哀思会,和妈妈见面,说起了顾西园在他家家教的事,工作人员过来问有没有要陪葬的东西。

    “啊,好像说过要你的相片是不是?”妈妈突然想起来。

    顾西园说:“我忘了,相片在家里电视柜上,我回去拿。”

    “小老师就不要走了,我让司机去拿吧。”茅清秋很地说,妈妈再三谢,把家里的钥匙给茅先生,钥匙上悬着顾西园小学游给她买的祈福牌,也许是专门带回来还给顾西园。

    灵堂里空气很滞闷,顾西园待了一会儿,去透透气。妈妈一个人应付那些以前从来没见过,只在葬礼上面的朋友,许久后还不见顾西园回来,就去找人。她觉得两年不见,儿的变化很大,人生本就在十六七岁的阶段,飞快从一株需要人扶持的树苗,成可以独立存活的大树,她完整地缺席了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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