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雪，第二日早晨起来，院
里积了一层银霜。
青梅早早的起来熬粥，熬粥前，还特意瞧了一
禾晏的房里究竟有没有人。见禾晏正在穿衣，奇
︰“姑娘怎么起得这样早？天冷，不如多睡一会儿。”
“没事，”禾晏伸了个懒腰，“习惯了。”
在凉州卫里，日日都要早起，待回到朔京，这习惯要改也不容易。青梅熬粥的时候，禾晏就拿起放在院角落里的扫帚扫雪。
“姑娘，快放，您怎么能
这些？
婢来就行了。”青梅慌慌张张的。
禾晏笑︰“你还要熬粥，一个人如何能两件事？罢了，不就是扫扫雪，我在卫所的时候比这辛苦的事
得多多了，不用在意。”
青梅很
持，“不行，姑娘，您拿着
炉去屋里坐吧，这里婢来就好了。”
“真没事。”
蹲在墙角里的赤乌顿时
到十分不自在，他虽然是奉命来保护禾晏的，但禾家实在是很穷，连人都只有青梅一个。现在小
和婢女争着扫雪，他一个大男人要装作没有看到，实在很难。
犹豫了一，赤乌站起来︰“我来吧。”
禾晏还没来得及说话，青梅就笑的眉弯弯，把扫帚往赤乌手
一
︰“那就多谢赤乌侍卫了！”
赤乌︰“……”他怀疑这小婢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的。
禾晏还有
不好意思，赤乌好歹也是九旗营里才俊，素日里跟着肖珏想来也没有过扫地这
事。把一个拿剑的侍卫当小厮使，说
去好像是他们禾家欺负人。禾晏便︰“算了，还是我来吧。”
“没事，”青梅笑嘻嘻︰“赤乌侍卫人可好了，力气也大，姑娘你
不好，歇着就好啦。”
赤乌心，这小婢大约是没看见他们家姑娘在凉州卫一个人举着百斤
石的模样。
不过这里两个女，这扫雪的事，还是他来吧。赤乌便拿起扫帚在院里扫来扫去，青梅一边看着厨房里的粥，一边指他︰“赤乌侍卫，你别隻扫间呀，角落里也要扫，万一少爷回家夜里黑没瞧见摔着了怎么办？左边还有漏掉的雪……”
禾晏搬了个凳坐在门边上，看着赤乌一个
大侍卫被个小侍女指挥的团团转，倒是觉得颇有趣。
待赤乌扫完雪，青梅熬好粥后，三人便一起在桌上吃饭。禾绥与禾云生走的早，青梅提前一夜好煎饼让他们带在上了。吃过饭后，禾晏便坐在屋里发呆。
她有心想再去许家找福旺，可是拉开
屉，里
一张银票都没了，心不免戚戚，早知在肖家的时候，屉里的那一摞银票，她应该先同肖珏借过来。如今这份，反倒是不好意思借了，要不然……去找林双鹤？
她这正为银的事愁眉苦脸，那一，赤乌住的杂
间里，飞来一隻灰羽鸽，停在房梁上，黑豆似的楮瞅着他。赤乌张开手，那鸽便飞到他手上来了，鸽
上绑着一隻细小的铜
，赤乌解铜，从铜里，一张纸条来。
他看完纸条，里也
些不解的神，不过片刻，就整理好，将那隻鸽放飞去，走到了禾晏的屋门前敲了敲门。
禾晏打开门，看见是赤乌，就问︰“怎么了？”
“少爷的饮秋剑，先前在济
的时候与乌托人对战，刀鞘裂开了。”赤乌︰“饮秋剑乃铸剑大师鲁岱川所铸，饮秋剑如今在鲁大师手修铸。”
禾晏了，不明白赤乌说的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
“今日是取剑的时候，少爷城去了。我也要城一趟，无法前去取剑。鲁大师有规矩，过时不候，错过了这一日，就要等百日后才能再关。而前去取剑的，除了剑主，只有其最亲近的人。”
“啊？”禾晏无言，“这也太严苛了一些。”
不过世上能
的匠人，多多少少都有一自己的脾气。这鲁岱川既然能锻造饮秋剑这样的宝
，有这么怪癖也不是不能理解。
“禾姑娘，”赤乌看向她︰“您如今是都督的未婚妻，由您去取剑，鲁大师会同意的。所以，禾姑娘可否帮少爷一个忙，从鲁大师手里取剑？”
禾晏︰“倒也不是难事，只是我如何能证明自己是都督的……咳，未婚妻呢？”
“您手上不是有少爷的蛇纹黑玉？”赤乌回答，“用那个就可以了。”
禾晏从腰间解那块黑玉︰“这个能证明你们少爷的份吗？”
赤乌︰“正是。”
“那用这个去钱庄，是不是可以畲银？”
赤乌︰“……禾姑娘若是缺银，可以与在说一声，少爷不会袖手旁观的。”
禾晏打了个哈哈，笑︰“我就是说笑罢了。”心却暗暗明白，看来这黑玉走到哪里都行得通，兑银
应当不在话。
她便脆︰“行，不是什么大事，你将那个鲁大师的住
给我，我等就去。”
“鲁大师住在城北的山里，路途有些远。”赤乌︰“在会为禾姑娘备好
车和侍卫，以免路途危险。”
禾晏︰“罢了，你们那些侍卫，连我都打不过，真要遇到危险，指不定是谁救谁。你将住给我就是了，青天白日的，不会有事。况且自打上回刺客的事过后，城里的城守备都多了一倍，没问题的。”
她态度执拗，赤乌 不过她，最后也隻得作罢。
赤乌似乎有很要
的事，将鲁岱川的住写好给禾晏后，便匆匆府去了。禾晏安抚好青梅，才牵着香香了门。鲁岱川的住虽然远，不过并不难找。北山到了冬日，积雪比城里覆的厚重，四里都是一片银白。若是车在山里走，只怕要走一天一夜，禾晏庆幸自己没听赤乌的坐车，而是骑，至少在太落山之前，能赶上见到鲁大师。
这鲁岱川也是个妙人，禾晏先前以为，他既住在山上，必然是个仙风骨的人，谁知这人竟在山里盖了一座
殿般的宅院，极尽华丽。禾晏刚一
去，就有两隻虎奔跑了过来，冲着她低声嗥叫。
香香吓了一
，差把禾晏甩去，禾晏牵住绳，安抚好香香，一看，才发现这两隻斑斓虎，竟是用木成，珠是黑
泛着绿光的宝石，在暗里熠熠发光，乍一看上去，与真的一般无二。
禾晏心惊讶，这大概是鲁岱川的手笔，果真是良工巧匠，镂月裁云。
门没有关，虚虚掩着，两隻虎还在冲禾晏嗥叫，却没有其他的动作，禾晏想了想，就推门走了去。一去，便觉这里简直是个缩小了的大魏。
北地的大宅院里，挖了一条江南
乡般的小渠，里停着一隻只能坐一人的小舟，小舟上还垂着纱帘，有动人的乐声从其响起，仔细一看，那船里并没有人，只有一隻木的盒。
墙上的草都是假的，却得栩栩如生，纵然是在冬日，也显得
闹繁华极了。地上散落着一些彩的石块，应当不是宝石，但又闪着细碎的光，引人注目。禾晏仿佛了传说的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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