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 （三）
像要呼应她的话，这雨便是真的
不停了，已经两天两夜了，仍没有放晴的迹象。
淡青
的烟气袅袅升腾起的时候，小暑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烟云半
着
坐在被里，背对他吞云吐雾——
烟这桩事大概是已经成了她戒不掉的习惯。
一开始，他只是躺着，静静地看着她，后来，不知
被什么心思驱使了，他忽然也从被里坐起来，一把从她手里抢过了那支已
了一半的烟。
烟云有些诧异，却还没来得及回神，
侧过来，光是发了懵地看他。
小暑把烟拿到嘴边，学着她的样去了一
，第一烟的滋味来得又辣又呛，虽是已经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却仍被呛得不住地咳嗽。
烟云从他的手里回了烟，拿在手里又了一，吐着烟圈斜睨他嘲讽地笑，“小孩，学什么烟。”
小暑有些不忿，
睛恨恨地盯着她，“你也只比我大七岁。”
烟云把那支烟在床柜上的烟缸里捻灭了，带着笑懒洋洋地反问他，“大七岁还不算大许多吗？”
他一时语
住，有些黯然般地垂了，不再声响。
烟云倒是被他的这副样
得有些心疼，安抚似的把手伸到他的背脊
，一声缓和的话没说
，却被反过来
倒在了床上。
四肢被死死地钳住了，脸上被狂风暴雨般地一通
亲，少年
起来的地方蹭到
间，借了前一次
遗留来还没有清理的痕迹，很容易地
了
去。
烟云哎了一声，眉因他的突然置
而扭曲地绞了起来，哑声说，“你要死啊。”
小暑不理睬她，尖尖的虎牙啃嚙着她的颈项，毫不客气地到最
，扒着她的难耐地一一。
烟云嘶了一气，“你……”。
他倏然加快了动作，嘴
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地亲去，又是
又是酥，那里又被撑得满满的，她终于一句话也再说不来，整个人完全
化来，两条手臂反抱住了他的背，双放
地夹住了他瘦而韧的腰，瞇了睛不
不顾地
起来。
最初的羞涩期过去了，小暑上那
少年特有的野
爆发了来，不再去掩饰对于她的渴望，往往早晨
过了，到了午又要，亲她，摸她，缠她，她则是一
都抗拒不了他，哪怕嘴
上抱怨着，心和
却是极度的喜和纵容。
床咯吱咯吱地摇，外面的雨仍在滴滴答答地，一会儿打在窗櫺上，一会儿落在房。
疾风骤雨席捲过去，浑粘腻着，又脱力，四肢却仍是扭结在一起，
贴，脸贴脸，谁也不肯放开谁。
烟云渐渐回神，睁了，带了笑疲倦地拿手去小暑的鼻尖，“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贪。”
小暑脸一红，皱了眉，却是不能够否认自己对她“贪”的这件事，的确是贪，但是……
过了许久，他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只贪你。”
烟云一怔，有一瞬像是要骂他，却没有骂来，反而也红了脸，看着少年青涩稚
的脸，忽然嘆了气，轻轻说，“我总觉得，也许不该这样自私，带你上了歧途。”
听见这两个字，小暑迷蒙的睡一清明起来，反问她，“什么是歧途？”
烟云说，“就是不好的路。”
他皱了眉，在被里握
了她的手 “不什么路，都晚了。”
烟云的手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却是轻轻笑了一笑，睛柔和地看着他，“我还是不明白，你喜我什么？说实在话，我并没什么好，至多样好看些。但你要晓得，好看并不能够当饭吃，也总是有衰退的一天。”
小暑想也没有想，便轻声说，“是你，就喜的。”
几个字都是他的真心话，他也甚至还想都没有想到过，女人其实是可以用一些
言巧语来打发和哄骗的，烟云却故意逗他般地笑，“男人就喜说这样的话。我若成了满脸褶的老婆，你也还喜吗？”
他怕她不信他，有些慌，恨不能为了她把一颗心刨开来，但仍是想不来更多的话，只能够握她的手，将“喜的。”这三个字在嘴上翻来覆去地嗫嚅。
烟云始终微笑地看着他的窘样，终于没忍住带了怜去
他的髮，“跟你开玩笑，我相信你。”
小暑忽然低声说，“其实，是那一天……”
烟云一怔，反问他，“哪一天？”
小暑脸上发了烧，垂了说去，“我饿倒在大街上的那一天，看到你的睛……”
烟云盯了他笑着问，“我的睛怎么了？你看到我的睛，就上我了吗？”
他磕磕绊绊，
言又止，脸烧得更加厉害，无论如何也说不去。
他是不知该如何告诉她，那天于饥寒
迫里看见她的睛，一颗晃不安的心便不可思议地安定了来。从那之后，不是什么时候，只要看见她的睛，心便是定的。
烟云却伸了手去戳他，笑得连睛都弯了起来，“说去，我喜听你说这些。”
小暑到底还是没能把这些话说。
烟云也不再
他，好像完全懂他的意思一般，嘴轻轻地印上他
的眉
，睛看着他从脖到锁骨上那一片红红的齿痕，是那天晚上被她印来的，到现在还没有消褪，手指不由自主地摸着这些痕迹，一路往到了那
动的心，忽然停了来，把那一块画了个圈，脸贴上去轻轻说，“这一是我的。”
小暑说，“都是你的。”
她的圈又是忽然红了，有些哽咽般地补充了一声，“永永远远是我的。”
那时候的他实在是太傻，太稚气，才会到了这时候，还没有察觉来一些不对劲，仍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一样，云里雾里地被她牵着鼻走。
傍晚时，雨势总算小了一些，灰的天泛一些黄，像是放晴的预兆。
房间里虽然有一个破旧的无线电收音机，但烟云是从不去听的，小暑去打
，拎着壶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坐在桌前在听广播。
他默默地放壶，随她一起静静地听。
是个沉重的男人声音，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一句话都带了回音。
那个时候，小暑对于世事还并不很懂得，听见“沦陷”两个字，只知是很不好的事，却不知究竟有多坏，和之前那许多不好的事
比起来，又更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烟云的手便是始终扣着桌的边沿，到那广播已经停止了，徒剩了刺耳的电波声，她也不去关了收音机，手仍旧扣在那里，压得连手指关节都发了白，她的神也和外面的天一样，黯淡极了。
他听见她轻轻地说，“这些豺狼，在他人的土地上肆
侵占，总有一天要付代价。”
小暑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你说过，弱了就是错了。”
烟云嘆了一气，好像才回过神来般用手压住自己的额，自言自语似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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