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梦
最先打破这层暗的屏障的，是大
军靴踩在地板上那
沉重的声响。
四周围灰蒙蒙的一片，脑
仍像是被浸在一团污糟糟的沥青里，又昏又沉，视力慢慢恢復过来，周遭的
事才逐一显
本来的形状，最后清晰起来的，是东洋男人那张蜡黄而严肃的脸。
烟云动了一
，手和脚都被细绳绑住了，一扭动，
的席梦思床就发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男人木然地看着她，
燃了一支烟。
在浅蓝
的烟气里，一隻又冷又
的手
到她的脸颊，施
般重重地压了一，又顺着
肤的纹理把玩似地抚摸，有些费力地从
挤三个生的文字，“听话，你。”
于是，她没有再动，殭尸一样平躺，
睁睁地盯着白惨惨的天
板。
这一次，她倒是很明白：不是梦。自己这是真的成了日本人的玩。
好像为了回应她的所思所想，那人灭了烟，就
息着朝着她毫不怜惜地压了上来。
上了年纪的男人特有的气味扑盖脸地袭过来，她想要呕吐，却只是
呕，这日本人却是极兴奋，无神的小睛瞪大了，嘴里一遍遍地嘟嚷着听不懂的日本话，
漉漉的
伸来，像条饿了好几天的老狗一样顺着她的脸
起来。
三天，从早到晚都被绑在在这张床上，让这同一个男人一声不吭地摆蹂躏，意识有的时候清醒，有的时候模糊。
这事
都是这样，意识模糊的时候还好过些，清醒的时候就难熬多了。
摆完了，就被人扔
盛满了
的浴缸里，从到脚地洗刷净，然后再被绑到床上。
真正的噩梦是从第四天开始的，又是稀里糊涂，被人带到一个
仄的小房间里，从床换成了榻榻米，依旧是被绑着，这一回，却是一丝不挂四肢大开，绑牲畜一样地绑着。
门被关死，很快又被打开，稀里哗啦地涌来一群男人，个个都急不可耐地提着
，很快众星捧月地把她围在了间。
这个时候是真的怕了，知
挣不脱的，
颤抖起来，有人假惺惺地安
她，说着日本话边去摸她的背脊，摸着摸着，却边笑边着
气掏
里腥臭的东西朝她上蹭，一隻一隻的手去掰她的
，也有人已经激动地先
了来，被哄笑一通。
那段最隐秘和不堪的记忆復苏了。
那个时候，只有十四岁，也是在这样暗的天光里，包围了自己的是一隻只指甲
里沁满了黑泥的手，一张张被慾望扭曲的脸，还有男人上特有的那
猪圈般又腥又臊的气味。
好像从没有人教过她，她就自己知认命。
然而，命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总是认了一次又有一次，没完也没了的。
被人肆意地翻过来翻过去，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每一个人都有使不完的
力要发洩，羞耻心是早就没有了的，开始好歹还能够觉得痛，后来连痛也觉不了，只是麻木地
受着，好像那里不再是羞
，甚至也不再是的一
分，而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发洩。
等到每个人都满足地发洩过了，却再没有人来替她清洗了，就这样沾满污秽的
，像一袋没人收拾的垃圾一样被丢在这间暗不透光的小屋里。
她喊，她叫，她骂，她求，只是不知为什么，唯独没有哭，其实她也并不是傻乎乎地盼望着这时候有人会来拯救她，放过她，而只是求人来让她洗一洗，却是
本没有人理会她。
到了第五天，又是同样的景况。
这一回，她终于连那丝求人来清洗的心也死了，彻彻底底成了一块类似于生猪
般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她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却又好像还是醒着。
梦里面，是
洋洋的初夏，浆洗得净净的裙上带着一太
的芳香。
抬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树荫被风
得起起伏伏。
復兴公园的草坪又绿又
，踩在上面
绵绵的，地毯一样。
太太刺了，草地又太了，于是每跑两步，就要跌一，爬起来再跑，又再跌，永无止境。
跑得没有力气了，便只有趴着不再动，
被尖锐的草叶扎得生疼。
男人站在白茫茫的太光里，看不清楚脸，他朝她伸过去手，用温和的声音一遍遍的叫，“桢桢，桢桢。”
有一瞬间很迷惘，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谁是桢桢，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的手朝他伸了过去。
一伸过手，她刚刚想起来，自己的小名是叫桢桢。
可是早就不叫桢桢了啊。
她缩回了手，那人还是温和而不厌其烦地叫她，“桢桢，桢桢。”
他的上有一熟悉的温，使人鼻发酸，她不
不顾把手又朝他伸了过去，却又无论如何都够不到他。
好像活到了现在，从来也没有这么伤心绝望过，哭着醒过来，太，草坪，男人，全消失了，自己仍是满污秽地被困在这个监牢一样四
空空的小屋里。
她还是哭，抵着墙，要把这辈的泪都哭一样。
哭着哭着，又是没有了意识。
迷迷糊糊里，似乎又有一些人来了，几个人把一块东西盖到了她上，又七手八脚地抬起她，有个人嘆了一气，然后说了一句话，倒是一句很久没有听到的国话。
他说，“真作孽。好了。现在结束了。
上可以回家了。”
她想要问，家是哪个家？又朝哪里走？
却一个字也没有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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