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旧事 - 第23章

    日好 （二）

    在这个天里，顾老爷发现，烟云的某方面，忽然在一夜之间里开窍了起来。

    说老实话，比起许多人，他都并不能算一个好的人，所以活到一大把年纪，也统共只有那么两房老得不成样的姨太太。

    虽然烟云生得的确是少有的标致可人，但是他摆她，折磨她，包括讨她四姨太，却并不是为了她的。

    她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平日里在那些事上再是放浪讨好的样，到底还是演的成分多，她总偷偷地观察他的反应，游移不定的神时时暴她心的害怕和不安。

    这样虽是或多或少的能够引起他的破坏，久了却难免的有些兴味索然。

    顾老爷还记得那有些特别的一天。

    似乎是在景和新婚后的第三天，外面着小雨，自己正在书房里看天的晚报。

    烟云忽然的过来了，也不说话，就笑着一件件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到完全的一丝不挂了，她蹲到了他，一言不发地搓起他的。

    这副破落货的样虽是贱，却也相当容易地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慾望。

    那个午他们在书房里淋漓畅快地了好多次，烟云前所未有的主动，完全没有青涩的样了。

    他知，她不同寻常的举动与景和的成婚有些关係。

    但他并不去穿，而只是抱着一幸灾乐祸般看戏的心思。

    烟云染上烟瘾也是这个天里的事，閒来无事的时候就上一支，睛放空了慢慢地着，细的香烟夹在她细的涂了鲜红蔻丹的手上，煞是好看。

    开始是细的女士烟，到后面就换成了呛人的男士烟，并且烟瘾越来越重。

    她斜斜地躺在沙发上，一边懒洋洋地烟一边翻着画报，一声声地喊着，“小暑，小暑……”

    小暑来得迟了她也不生气，让他在沙发的另一端上坐来，把只雪白的脚搁到他上，命他替自己涂脚指甲油，“你好好涂，别涂到外面去。不然要你好看的。”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他真的不当心涂到外面去了，她却也并不放心上，两个睛放空了，很迷茫地看着小暑慌忙地着，自言自语般地说，“唉。你怎么还真涂到外面去了。”

    她的脾气在这个天里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不论小暑错了什么，她都以一副茫然的神态一嘆而过，但不知怎么的，小暑反而在她的上嗅到了一好迟暮般懒洋洋的腐朽之。

    这样的烟云让小暑觉得压抑极了，但是只能够看着她这样，却又束手无策。

    他开始偷偷地怀念起那个最初凶狠地揪着自己耳朵的烟云。

    但是怀念有什么用，很早时候，他就知，怀念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两个字。

    末夏初，在离烟云十八岁的生日还差几天的一个清晨，小暑在后院的上溜达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肩膀。

    小暑转过去，在的晨雾里，他乎意料地看到了许久没见的二少爷景和，婚后的顾景和仍穿着西装，拿着包，大约生活过的还不错，所以看起来他也仍是初见时那副潇洒意气风发的样。

    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不知他过来什么。

    景和看着小暑，对着他寒暄地笑着，说他比去年秋时要了许多。

    由于多少猜烟云变成这样与这人脱不了关係，小暑便对他理不理的。

    景和嘆了气，从自己的包里取了一个用缎带裹起来的画卷，递到小暑手上，“你把这个，给烟云。多谢了。”

    说完了话，他就转过了去，一步步地消失在了晨雾里。

    小暑好奇地展开那幅画卷，原来这是一副油画，一个穿着裙的女孩抱着膝盖坐在一大片翠绿的青草地上，和煦的光恰好洒在她笑得灿烂无比的脸上。

    他实在很想将这画毁掉，因为这女孩和这笑容，无论怎么看，对于现如今的烟云来说，都更像是一讽刺，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于是他还是极不愿地把画到了她的手上。

    烟云展开来看了一，只淡淡地笑了一声，“哦，他倒还记得。”

    但是到底记得什么，她也没有说，只是又随随便便地把那画捲了起来，往边上一扔，打了个哈欠对小暑说，“过两天，你上街去把这画裱一，挂到墙上当装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