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亲（H） - 第三十九章

    梁氏回了国公府，就去了庆和堂，还让顾妙儿回兰院。顾妙儿赶谢过梁氏，就扯着桃红回兰院。桃红跟着她家姑娘走，见姑娘走得越来越快，她也跟着加快脚步，还小声，“姑娘，二太太怎的让您回去？”顾妙儿四里瞧了瞧，见四里并未有人注意到她这边，就对使了个，示意她别说话。桃红这自然也收了好奇心，待回了兰院，她心里的话就藏不住了，“姑娘，二太太总叫婢觉着有些怪，像是待姑娘好，又同姑娘说那些个姑娘不能听的话，这不回了国公府，她又不带着姑娘去给老太太请安，反而打发姑娘回兰院。”李嬷嬷闻言，就瞪了桃红一，“不会说话就少说些话，二太太岂是你一个小丫鬟能说嘴的？”桃红被她这般训斥，便有些委屈，“姑娘——”顾妙儿叹气，还是替桃红说了一句，“嬷嬷，桃红是为着我不平呢，你也别训她，她素来是稳妥人。”李嬷嬷从桃红手接过沾了的帕就替顾妙儿起手来，见一双白的纤手好似玉雪般，心便有些得意，到底是伺候来的一，没一不的，“二太太梁氏最最贤惠不过的人，你一个小丫鬟哪里见过世面，又哪里晓得这国公府里的人事，也敢在背后说二太太了。”桃红将帕往里搓了搓才挂起，听见李嬷嬷这般训她，背着李嬷嬷就撇撇嘴，转过来又是一副关切顾妙儿的模样，“嬷嬷，我哪里敢呀，我也就是说上个两句，哪里敢说二太太呀。”顾妙儿觉着累得慌，朝两人摆摆手，“你们也别争了，不太老太太那最好，省得老太太拿那样神瞧我，瞧得我都不自在。”李嬷嬷自是晓得陈老太太的神是为着什么，扶着顾妙儿到床沿坐，弯腰替她脱掉绣鞋，来一双白妙足，却是前趾后边都红了一片，她动作更轻了，“到底还是姑娘您的外祖母，还是得给老太太请安，也省得叫老太太把人忘了。”顾妙儿蹙着秀眉，指指自己的脸，到试探起李嬷嬷来，“嬷嬷，我看老太太不瞧我这脸，是我同母亲相像的缘故吗？”“老太太喜都来不及，”李嬷嬷连忙，好似她这么说就能成了事实一样，“太太还在闺时就极得老国公喜，在京与大夫人乃并称双姝，只太太红颜薄命哪。”顾妙儿对这样的话很是怀疑，到也不去质疑李嬷嬷，将怀疑放在心底就是了。李嬷嬷服侍她歇，就吩咐桃红照顾好姑娘，她就掀了帘去——桃红在后边朝她撇撇嘴，又得床前悄声地同顾妙儿，“姑娘您好生歇着，我跟着嬷嬷去瞧瞧？”顾妙儿晓得她想跟着去盯着李嬷嬷，拿个手指刮过她鼻尖，“你可得小心着，此是国公府，我们都不熟，到是嬷嬷熟些，你别叫她发现了。”“成的，”桃红颇有些兴奋，晓得姑娘也是怀疑上李嬷嬷了，自是姑娘保证，“我定不会叫姑娘失望的。”顾妙儿摆摆手，“就瞧瞧算了。”桃红就去了，也就远远地跟着，就见着李嬷嬷去了二房，就不好往前跟了，见四里没人注意到她这，就赶儿地回了兰院，把看到的事同顾妙儿一说，“姑娘，婢觉着嬷嬷着实有些奇怪。”顾妙儿心也这么个觉，手上到也未有甚么实证，“嬷嬷只要不过分的事，也就算了。”桃红跟着叹气，惹得顾妙儿一乐，拉拉她的手，“先前还盼着能国公府瞧上一瞧，如今到觉着这事上有些不对，国公府并非是母慈孝，瞧老太太那样儿分明待二房极偏，可怜我那位国公爷大舅舅，战功赫赫又如何，还不是瞧着国公府后继无人哪。”桃红赶，“姑娘可不敢这么说，这话传到老太太耳里，可没得咱们好果吃。”

    顾妙儿“噗嗤”笑声，“也是我多嘴，自家的事儿末了，到替人家cao心起这等大事来。”桃红也跟着乐，“婢瞧着这国公府家大业大，其实还不如咱们家里呢。”顾妙儿是这般想法，就想着将来同表哥一儿去了任上才好，也省得在舅母跟前伺候——也非是她不想伺候舅母，若真嫁给表哥，这事她也是能得的，只舅母那边儿生严厉，惯会指桑骂槐，她却是受不得这个的。就又拉了拉桃红的手，与李嬷嬷不一样，她待李嬷嬷是敬重，与桃红那是打小的份，她自是要同桃红亲近些，“将来你是要同我一儿的。”桃红羞红了脸，“姑娘说这些羞人答答的事作甚？婢要一辈伺候姑娘的。”顾妙儿笑着，“明儿得去苏阁老府上恭贺小阁老阁，大舅母虽是苏老夫人的侄女，不适宜前去。二舅母说这个差使落到她上，她要带我一块儿去。”桃红先前在锦乡侯府，并未跟着她家姑娘一起院，同二太太的丫鬟婆一儿都被留在外院，也就听说了今儿个早上表少爷过来探望国公夫人，喏，就是大太太柳氏，锦乡侯里就成了大姑娘，嫁去多年还不换个叫姑，还唤着大姑娘——叫桃红听得可新鲜呢，又悄悄地打听了一，晓得那位表少爷可了不得，先前未阁，人称小阁老，现儿真了阁。“姑娘，也不知见不见着得人，就算是见着人了，太太这仇可得怎么报？”顾妙儿心也是这么想的，仇人是寻着了，两个半嘛，那半个叫她先划掉了，还有两个正经仇人，她也瞧不来当年他们就怎么母亲了，先前还一片血，等真见着了人，她才晓得这报仇也不知从何报起——她有甚么可倚仗的？半都没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李嬷嬷捧着个盒回来，一脸喜地同顾妙儿，“姑娘，二夫人待您可真好，还特特地叫老去领了首饰过来，还是当年二夫人闺过之，虽有些旧，到还贵重着呢。”顾妙儿不意李嬷嬷竟将去梁氏那边的事同她说了，心又犹豫起来，看着李嬷嬷打开盒，里面竟是一红玛瑙面，叫她都不敢收，“嬷嬷，这首饰只有我有，还是曾表那也有？”李嬷嬷笑着簪取来，往顾妙儿发间一比划，“还真衬姑娘肤，将姑娘衬得更白。”她说着放了回去，“二夫人也送了给曾表姑娘，只不知是何，老不曾瞧见。”顾妙儿觉得这首饰太贵重，当要到二夫人去谢过，还是李嬷嬷拦了她，“姑娘别去了，二夫人吩咐了，两位表姑娘不要走这一遭，就权当她为舅母的一番心意，明儿还望两位表姑娘都同她一儿到庆和堂给老太太请安才是正理。”顾妙儿自是应了，梁氏礼重，她自然要去猜想梁氏的意图，只思来想去也猜不来，她不过一个孤女，哪里又值得二夫人梁氏算计？就觉得自个儿分明是想得太多。翌日一早，顾妙儿就让李嬷嬷唤醒，往庆和堂去的路上还同曾元娘碰个正着，两个人都去月门等着二夫人梁氏，梁氏来得恰恰好，不叫她们等，就领着她们去了庆和堂。陈老太太慈和极了，还对顾妙儿与曾元娘都嘘寒问，且仔细地吩咐上一回。得了老太太的关切，两个人都是谢过老太太指。曾元娘自打京来还未过国公府，似这般跟随二太太梁氏前往别府上客之事还是一回，就昨儿梁氏往锦乡侯府上探望国公夫人柳氏，却没唤上她一儿——叫她暗自猜度梁氏的用意，到也猜不来，虽喜顾妙儿青年少，又不免迁怒于顾妙儿，只觉得顾妙儿这个外八路的外甥女到将她这个亲外甥女给比去了。因着车里还有梁氏在坐，曾元娘只暗暗朝顾妙儿使使，偏顾妙儿跟个木桩一般无二，自顾自低着，她呢到像是抛个媚给瞎看，好生无趣，只得蔫蔫地不再去引顾妙儿，只在梁氏跟前奉承。往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