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番外二
池小池第一次见到池颂时，是在醒来后的电视上面。
第二次见面则来得
乎意料地快。
池颂和孙广仁孙老， 在他苏醒一周后， 一起来医院裏看望他。
孙广仁对池小池有知遇之恩，但说老实话， 一开始他并不怎么喜
池小池。
池小池是在秀场裏被一名陆姓导演挖的璞玉，孙老则是与他相识相
多年的着名编剧，手握剧本， 等着相看适合他剧
人的一张脸。
池小池记得第一次在见到孙老时，他皱眉看着自己一会儿，用家乡话同陆导说：“老陆， 这孩
不适合， 
得太招
。”
要是一般的新人，听不懂，会窘迫；听得懂， 会更窘迫。
池小池却脸不红心不
， 眨
眨睛， 用孙老的家乡话回
：“孙先生， 招不等于不适合， 是不是？”
彼时，他在服装店裏听惯了南腔北调， 听懂并模仿一个人的
音对他来说又不算难事。
而且， 池小池无所畏惧。
即使知面前是业界泰斗。
孙广仁先生观察了一会儿少年黑亮的睛， 推了剧本过去，随手指了一段：“你试一
这段戏。”
然后， 就是十二年的忘年。
池小池这块璞玉被孙广仁
心养了整整十二年，虽然没有磨洗温
的华光，反倒时时张牙舞爪、放
刺目的金芒，但对孙广仁而言，池小池与他的儿也无甚差别了。
不然他不会为了一块被吊灯砸得四分五裂的碎玉而退圈数年，直到发现了池颂。
池小池腰上没什么力气，医生也不推荐久坐，于是，当孙老带着他的新璞玉来到医院时，池小池大咧咧躺着，说：“老孙，我就不起来了，你随意啊。”
听自己叫孙广仁“老孙”时，叫池颂的年轻人骇了一小，但看孙广仁面
如常，并未抵
，他也就放心来，乖乖站在一边。
孙广仁看了看他的脸，神
是极力控製着的
动和欣喜：“好，好。”
他活到这把年纪，早就习惯了望着一张黑白照片，相送老友，从不敢想死亡边缘的人还能一抬
迈回来的。
“好什么。”池小池歪
看他，“发都白了，不染染啊。染个
灰，多洋气。”
孙广仁笑：“胡闹。”
孙广仁知不好晾着池颂，跟池小池白话两句，就及时把池颂拉到
边：“池颂，我最近那
电影的主角，前途无量。”
池颂本来在后安安静静窝着，被拽到跟前时有
脸红，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你好，前辈。我叫池颂。”
池小池打量着他：“啊，小影帝。”
池颂脸
乎他想象的薄，抿着嘴，隻敢带着一丝仰慕看他。
隻一合锋，池小池就知这孩脸
，
上就不难为他了，转向孙广仁娴熟地撒
：“不行，老孙，你可不能有了新就扔我不
。”
孙广仁略略整肃了面容，又重复了一遍：“胡闹。”
他没机会跟池颂说这样的话，因为池颂与池小池是截然相反的个
，乖巧温驯，懂礼知礼，从不会让人疼。
如今，猴似的池小池，让孙老重新找回了熟悉而温
的觉。
又聊了两句，孙老转去接
，把池小池和池颂放在一起。
一新一老，一个健康一个病弱，这本该是很尴尬的一幕。
但池小池
本不介意池颂，孙广仁也知池小池不会介意，隻是池颂跟池小池不很熟，因此他仍是拘谨。
“哎哎。”池小池亲昵地招呼他，“我的小本家，过来儿。”
池颂受
若惊，来到病床前。
“我还没来得及看你的电影。”池小池说，“带碟来了吗？”
池颂老实地回答：“我本来想带的，但是来前查了资料，前辈刚醒，要注意休息，不能太耗神。”
关怀是自真心或是假意，池小池一就能看来。
他喜这个老实孩。
于是他说：“成啊。不过你次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张。”
池颂很是不好意思：“我的演技不如前辈。”
池小池：“谑。这一年裏你的演技是相对最好的，你又不如我，四舍五
一，我躺着得了个影帝。”
池颂腼腆地一乐。
小师弟看起来实在太好欺负，池小池忍不住提了他两句：“说起来，咱们俩算同一门的，去可别这么说自己不如我，那是立个靶给对方打，还丢师门的人，懂不懂？”
池颂：“我懂。”
……看他的表，是真的懂，不是不懂装懂。
谦衝有礼，但绝对是个聪明人。
这是池小池对池颂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
“前辈，我看了你全的电影。”和池小池不过谈了两句，池颂就忍不住
了隐忍很久的倾慕，前倾，双手压在膝盖上，目光炯炯，“希望前辈早好起来。关于演技，我有很多事都想向前辈请教。”
这是个真喜演戏的孩。
他和池小池全然不同。
池小池最早演戏，是为了挣钱才行，后来就成了习惯。
因为不演戏，他没别的事可
了。
如今看到一个真心喜演戏的人，池小池很有几分动。
池颂很
贴，知池小池在病裏，不宜多说话，也不宜多听话，隻拣着些不费脑的话说：“我其实来看过前辈。那个时候，前辈还……”
池小池接话：“还一呢。”
池颂极快地适应着与池小池的节奏：“一切都在变好呀。等到明年，前辈说不定就能
组了。”
对于
演戏的池颂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祝愿。
但池小池笑：“我未必会组的。”
池颂从善如：“休息也很好。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池小池直接：“我打算柜。”
池颂：“……”
池小池甚至不怕池颂了医院门跟谁八卦，坦坦
：“等了医院，这事儿你跟孙老转达一，我怕他捶我。”
池颂呆滞半天，小声：“我也怕。”
显然，池颂想不通，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四年，为什么刚一睁，第一件想着要的事就是麻溜儿把柜给了。
池小池看了他的心事，替他答疑解惑：“他是和我一起大的人。”
池颂了悟。
……因为不想再次错过吗。
池小池主动向池颂表向，一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把这事儿当秘密，二是因为他想向池颂表个态。
——在事业上，他不会同池颂争什么，池颂也从未从他这裏抢走什么，他对自己大可以坦然一些。
在池小池看来，池颂就算再有涵养，得知自己的取向，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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