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鸾 - 藏鸾 第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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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枝……”她平静些许, 红颤颤地问她,“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样惨烈的事,被他如临其境般讲来, 明显是真实经历过的。可为何她一印象都没有……

    公主的怔愕不似假的,芳枝面犹豫, 想了片刻如实应:“当年并没有近伺候,不知里究竟如何。但姜太妃怀妊惨死确是真的, 听闻当时公主也的确在场, 被活生生吓了过去……也不知,不知公主为何过后不晓……”

    为何不晓呢……

    薛稚浑有似寒气笼罩, 慢慢地将自己团成了一团,竭力回想着, 良久之后, 却在一片裂的空白无望地哭声:

    “我不记得啊……我真的不记得……”

    夜间睡,却梦见了那个温柔丽的女, 是漱玉紫藤墙正对的那扇绮窗之前, 那被她记成是何太后的女手持玉梳,神地替她梳着:“一梳梳到, 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多又……”

    “栀栀这一秀发可真好看, 以后大了, 给哥哥当新妇怎么样?到你们成婚的那一天, 姨姨还给栀栀梳……”

    “好啊。”梦幼年的她答得一脸天真,回后看去,“可为什么姨姨要我嫁给哥哥呀。何家的,陆家的,都很好啊……”

    女低眉,白如玉兰的脸似被云雾遮住,只听得见娓娓如琴音的声:“哥哥虽然嘴上不说,但很喜栀栀啊……他心里苦,姨姨希望,以后你能陪着他……”

    梦的女童似懂非懂地,将脸埋的怀里,许一生的承诺。

    梦外,薛稚哭得肝断。

    可是,哥哥已经死了啊。

    帐,被哭声惊醒的芳枝默默起,秉烛走到屏风后,看了于梦哭泣的少女,犹豫片刻,还是离帐,去到被羽林卫重重看护、位于队伍最间的那一间大帐。

    “陛,公主好像的确不知那件事。”

    帐外,初夏的风拂过离离原野,风声有若洪涛,星华皎洁,明月照。帐,桓羡正在镜前由冯整换药。

    那一剑砍得极,险些就能看见白骨,即使养了这许多日里也未完全愈合。但事发之后,薛稚一次也没有问过,就仿佛被舍命相救的那个人不是她。

    最初,芳枝其实是为他抱屈的,现在,却反了过来。

    她私心里觉得,陛,或许不应该将上一辈的恩怨全算在公主一人上。

    烛光昏暗,映帝王铁一样实的畅的脊背线条。闻言,他淡淡皱眉:

    “这原也不重要。”

    他只要她知,是她欠了他即可。

    他当然知是桓骏那个牲畜的,可不告诉她,她岂能心生愧疚、乖乖地待在他边呢?

    她总是这样,心生反骨,撞了这样多次的南墙也不肯回

    又凭什么,他为这噩梦日夜折磨,直至如今也看不得淌的血。而她却能置事外,一丝一毫的愧疚也不曾有……

    曾以为的救赎和光,到来却是大凶来临的预兆。他曾所期盼的一家团圆平安和,也因她彻底变为齑粉。

    从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那天之后,桓羡每隔几日就会去看她,无一不是为了那日颁的惩罚。

    肩上的伤才刚刚愈合,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玩。往往是车里,或是夜间安营扎寨后,他将她双手捆缚,用未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抱至膝上,掐着她腰迫使她主动。每每到了这天,薛稚都狼狈不堪。

    而大约是因了心间的那些愧疚,她的反抗不似往日激烈,被他要了几回后也认命了,由着他轻薄。

    他又恢复了往日那虚假的温柔,无论面上多么温和,却始终不容她拒绝半分,最喜在折磨得她不上不之际,着她哭来,着她一去。

    事毕之后,也不会立刻离开,会用手轻轻挲着她被得微鼓的小腹,语声温柔地呢喃:

    “你说,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我还是更想要个男孩儿,栀栀呢?栀栀更喜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你前时取的名字固然不错,但小名呢,我也想了几个,若是男孩,就叫蛟儿吧,苍龙之首,国之君。若是女孩,就叫月鹿。坤之女,主婚姻久。希望她婚姻满,不要像你我一样……”

    “栀栀说,好是不好?”

    每每他说起这些之时,薛稚都不寒而栗。

    他没有再去安,自鹤回到建康的这一路上,她无时无刻不受到这样的惊吓。

    就算他走了,也会有温的玉石代替他将那些留在她里的“龙恩”堵住,再将她双手缚,不让她取。直至一两个时辰后,才会有芳枝来替她解开。

    她和他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去年七月的时候,甚至更为冷淡,渐渐的,他连那装来的温脉脉也不肯装了,每次过来先是替她把脉,不容她隐瞒,随后便是例行公事一般的临幸。

    起初她反抗过,后来便变得有些麻木。

    但,时间愈久,离建康那座鸟笼愈近,薛稚便愈绝望。

    难得某次他没有离开,堵了小半个时辰后,用未曾受伤的那半边臂膀揽着她,左手擒着丝线,一牵引丝线将玉杵扯

    她疲力尽地躺着他臂弯里,风鬟雾鬓,皆被香汗珠泪透。纤睫上亦缀着晶莹,兰气吁吁地问他: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你如果真的那么想要孩,这世上,能给你生、想给你生的女多的是,又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没有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我……”

    “你杀了我们的孩,还说没有错什么。”桓羡语声缱绻,伸手将她前一缕发丝别至耳后,整张似珠光白莹的脸来,“就算没有,以你娘的那些事,你不该替她赎罪吗?”

    他里有笑,却如地狱森严修罗可怖。手腕上垂着的赤丝绳一如既往地在少女脸上轻拍。

    怕他再来,薛稚瑟缩地朝后躲着,却已冰冷的木靠,已然避无可避。

    “怎么,先前的人刺杀你你可以不追究,彭城王欺负你你也不在乎,声声为你娘过的事赎罪,怎么到了哥哥这儿,就不肯了呢?”

    “这不一样……”

    才被扯的玉料又被推去些许,她原是气愤的泣声便变了味,足上系着的金环红玛瑙也跟随颤个不停,一艳的红,垂在凛绷的玉白足踝颤如斗筛,就如红梅在簌簌风雪颤不胜。

    “没什么不一样。”

    良久之后,桓羡丢她,起整理着衣袍。

    玄服玉带,扣男人纤劲窄的腰线与比例合度的宽肩,也隔绝了屏风透的来自营帐外的明亮天光:“父债偿,公平得很。我原也想过不与你计较那些,你扪心自问,从镜湖之后,我有与你提过那些事吗?我有怪罪过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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