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鸾 - 藏鸾 第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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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羡立于她前,居地睨着她。少女雪颜苍白,面如纸,往日灿若千灯的杏眸没有半丝波澜起伏,何曾是当日闹市街、离园之上见过的喜笑晏晏的模样。

    他在一旁的矮榻上坐,一只白皙修的手轻抚茶杯,腕上系着的赤绳红丝泠泠扣着杯。目光疏离清冷,好整以暇:

    “那日不是说过了么?好好想想,见了朕,该说什么,该什么,看来,栀栀并未往心去啊。”

    薛稚膝行过去,双膝隔着单薄的衣裙与冰冷的泥金砖地板而过,疼痛几不能觉。

    她珠泪一滴一滴落来,有如梨带雨,致楚楚,樱却牵一缕迷离凄清的微笑:

    “皇兄,您放过他们吧,您怎样报复栀栀,栀栀都不会有怨言……”

    她在他前停泪而笑、仰慕望他的模样格外动人,仿若一朵雾雨蒙蒙的山栀柔淑艳,楚楚可怜。

    “报复?”

    桓羡黑眸幽,放茶盏:“我为何要报复你?我不是你最仰慕最倚仗的兄吗?”

    这一句冷意森森,更带着几许讽笑。薛稚心有如针扎一般,却还着泪笑着应:“皇兄自己不肯挑明,却要栀栀自己挑明么?您放了他们,栀栀愿意侍奉您,只求您放过他们……”

    桓羡冷睨她。

    她明明害怕,眶通红,衣衫轻颤,却还努力笑着,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求他垂怜。

    天底好似再没有比这更快意的事了。

    他满意地以指轻挑起妹妹被泪的白瓷光一般的颌:“听清楚,朕要的,是一只乖巧听话的金丝雀,可不是一心怀叵测的泥胎木塑。”

    终究是走到这一步,曾经最为敬重的兄,终究也成了伤她最之人。薛稚泪落如珠散,却顺从地将被脸颊贴他宽厚温的掌心,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猫,在他掌心轻蹭。

    她带着凄婉的笑,闭上,柔声喃喃:“只要皇兄肯放过我的丈夫,您让我什么都可以……”

    丈夫。

    桓羡上移至她眉边的指霎时顿住,旋即,如玉手指上抬,却拭了拭额温。

    “朕已将阮氏放置别殿羁押,明晚,朕会来栖鸾殿。”

    他松开手,拂袖起:“薛稚,记住这是你自己求朕的,让朕好好看看你的诚意。”

    说完,他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徒留薛稚倒在地板上,泪漫上眶,神思模糊地想。

    明日,是七夕,亦该是她三朝回门的日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次日夜晚, 栖鸾殿。

    沉,缺月昏昏。天空绛河明明, 星光自树杪漏, 满晴明。

    今日是七夕,后但凡有女眷的地方,上至太后与先帝留的太妃们, 至尚局的人,无不拜月乞巧, 彩缕穿针,向牵织女祈祷姻缘满。唯独栖鸾殿外灯尽烬, 半不见乞巧的人影。

    然, 相较于殿外的冷清,寝殿里却是明灯璀璨, 熏香袅袅。原本大婚时的装束已经撤去,织金芙蓉帷帐被人挽起, 寝风光。

    原属于乐安公主的那张龙凤白玉象榻已躺了个青年男, 正倚在上,只着了件素暗纹寝衣, 借灯看一本经折装的书。

    不要脸!

    木蓝捧着替公主换洗的衣往浴殿去, 隔着珠帘模糊细碎的光影瞧见,在心间轻轻啐了一声。

    雾缭绕的浴殿, 室人侍女皆被遣退,只剩薛稚一个人将自己泡在飘着玫瑰的温间背对着她,凌青丝挽在,雪肩在明亮烛光玉似的光辉。

    “公主……”木蓝呆呆唤了她一声。

    “你也去吧。”薛稚。目光依旧空地看着室熏染的雾。

    “好, 那您别泡久了冷了着了凉, 您还没好全呢……”木蓝不放心地

    话一又有些后悔, 不再泡久些,去被那人面兽心的狗皇帝糟蹋吗?公主这般,不就是为了逃避他吗?

    公主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和亲的有什么差别呢?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的兄

    却也没什么办法,恹恹地端着案盘又去。越想又越为公主委屈,泪啪嗒啪嗒直掉。

    门扉合上许久,薛稚才从浴桶,拾了搭在黄梨绣木桁上的巾帕。

    珠一在柔巾间,她穿上木蓝刚送来的寝衣,心却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

    寝衣单薄,即使覆在上,如雪的丝绢质地也能隐隐透的玉风光。

    她终是面薄,看了侧案盘上他叫侍女送来的那串苏璎珞,犹豫一瞬,取过在了颈间。

    如是慢腾腾地捱到寝后,桓羡已将那本《素女经·九法篇》看到了第二遍,见她来,也不抬地掷一句:“你倒是能捱。”

    饶是事先已了一日的心理准备,临到了,她仍是不免张,纤指绕着衣带慢吞吞地走过去,腔里似了藤蔓,好容易才压去的酸涩又悄然蔓延上来。

    兄妹变人,不可否认她是难受的。但当她看清兄在看的书后,脸上霎如夏朱,发一麻,什么都不知了。

    《素女经》的《九法篇》,是她嫁时教习嬷嬷拿给她压箱底的书,说是以备新婚之夜用。

    她那时羞得很,只略翻了翻便扔在了箱里。反正谢郎是会教她的,她只需把自己给他就是了,可现在,可现在这本书,怎会落在皇兄手里?

    桓羡见她盯着自己手的书看、一幅神不守舍的样便知她在想什么,心微微冷笑,却气定神闲地轻拍了拍侧垫褥:“上来。”

    薛稚只好走过去,坐在了榻上,却羞耻地低着,仍是一副逃避的模样。

    桓羡只手把住她纤柔柳腰,却并不急着褪衣,目光沉,在那张玉柔的小脸上逡巡许久。

    薛稚被他看得面颊发红,鼻尖也沁微微的汗来。却在为接来要发生的事难过得轻颤。

    察觉她的不不愿,他伸手抚上妹妹升温的脸颊,屈指替她把薄汗刮了刮,笑问:“栀栀会吗?”

    有那么一瞬,薛稚以为回到了幼时,哥哥轻言细语,是在询问她的功课。

    她抬眸看了他一,忽又忆起两人现在的行事来,鼻翼一酸,语声里已带了微微的颤音:“……请皇兄垂教。”

    装模作样。

    他在心间轻嗤,决定不再与她虚与委蛇。右手用力,一把将人抱起。

    他附耳过去,轻轻说了一通。薛稚面上染上酡,难堪得声颤如泣:“怎,怎么……”

    “栀栀说呢。”桓羡微笑,抬起手,指腹一着她有如,“是栀栀自己要服侍哥哥,难不成,还要哥哥来教栀栀吗?”

    这动作充满暗示之意,薛稚双肩剧烈一震,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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