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鸾 - 藏鸾 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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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好可怜,连个喜的女也没有,所以,让栀栀来陪哥哥,好吗?”

    过去与现在,记忆与梦境,都似在前缠绕织,失了界限。

    袅袅熏香传,更似她红吐息,依依撩拨他心弦,要拖着他沉迷离的梦。

    桓羡怔怔而坐,手掌垂在腰侧,尝试着看着那,终究攥又放开。

    他漠然睁,看着帷帐上模糊在昏暗的龙纹,才算将那些旖旎的画面驱散了去。

    殿门外,冯整已经收拾了抱了那些被褥去,立在窗,担忧地望向屋微弱的一灯火。

    知还未睡,他有些尴尬,又有些担心。

    陛竟会那样的梦。

    自从姜人的事后,陛对于男女之事便有近乎执念的厌恶,借为先帝守丧拖至如今也未成婚。

    然而方才那些声音,听得他一个没了的太监也是脸红心,不知……梦见的却是哪家的小娘

    他胡思想着,里唤了几次才听见,忙答:“在呢,陛在。”

    天的声音隔门传来,冷淡而清醒:

    “当年我的那盆栀,你可知在哪里放着了吗?”

    栀

    冯整愣了一刻才想起。当年他奉命前往服侍陛时,适逢陛从漱玉里搬,正是迁之际,曾将寝殿里的一盆栀予他,叫他拿去扔了。

    他没敢扔,只移去了圃。然隔了这许多年,确也没想到陛还会问起。忙答:“在圃里养着呢,不敢随意置,就移植到了圃,等候陛发落。”

    竟然还在……

    桓羡心里说不的空,更有说不的烦躁,他自御榻上坐起,烦躁扶额,半晌,闭一闭,声音隔着黑夜传来沙哑又无奈:“拿去扔了。”

    “陛……”冯整有些费解。时隔多年问起,不是说明挂念么?怎么反而叫他扔掉。

    “怎么?”

    见他踌躇,帷帐里又响起冰冷的一声。冯整大骇:“陛息怒,婢这就去。”

    息怒?他并没有生气呵。

    桓羡挑眉,压心底莫名而来的些微不悦

    薛稚于他,就像那盆经年的,那些经年的记忆,是该遗弃该淡忘的东西。

    他绝不可优柔寡断了。

    ——

    次日,薛稚来玉烛殿谢恩,乎意料地被拦在了门外。

    冯整脸上带了尴尬,笑:“可不是不巧了么,陛今日召了陆尚书和陆侍郎过问西北军事,怕是不方便见您。”

    陆尚书。

    薛稚愣了一刻才想起。这是父亲曾经的上司,如今的尚书令,陆升。

    当年皇兄登位,前朝便赖以陆氏与谢伯父稳定朝局,也是因此,皇兄继位后对陆尚书极为亲重,其陆韶未及而立却已是礼侍郎。

    薛稚的生父便是在陆升任工尚书时事的,那年江冲垮了父亲主持修建的秦淮堤坝,致使京百姓死伤惨重,父亲也是因此替陆升担了责,负罪自杀。

    薛稚有片刻神。恰是此时,冯整陪着笑:“您看,说曹到,这不就来了么?公主还是请回吧,陛公务繁忙,有了闲暇自然会见您的。”

    薛稚随他所指掠了一。峻峭湖石之后、雕廊檐之,一位小黄门正领着两名官员往玉烛殿去。为首的年男约莫四十岁年纪,风神外伟,白肤髯,大魁梧,正是时任尚书令的陆升。

    跟随在后的青年郎君一官服,亦生得姿貌清俊,秀目白肤,似知她目光地朝她望来,薛稚适时别过视线。

    “谢过阿翁相告。”她温温一福,借低掩去了眉心淡淡的厌恶,“我先回去了。”

    人倩影在山石木间远去,回廊那,陆韶亦收回目光:“那是乐安公主?”

    “陆郎君好力。”送他们来的小黄门哈腰,公主初回京,无可居。陛看在往昔兄妹分上暂时让她住在这里,想是要住到嫁呢!“

    陆韶淡淡笑了一:“陛倒是对公主宽厚。”

    “听闻当年贺兰妖妇为祸闱,叫咱们陛吃了多少苦。如今陛却善待她的女儿,真是仁明天。”

    “可不是吗。”小黄门笑,“不过公主本人倒是温柔大方,见了我们这些贱也客客气气的,半没有金枝玉叶的架。只可惜摊上那样一个娘,一天清福也没享成,还要因此招来诸多恶意。若无陛护着,不知要死几回了……真是可怜呐!”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陆韶叹,“陛棠棣,总会护着公主的。”

    “废这么多话什么,你还走不走了?”二人正说话间,陆升不耐烦地促。

    他心实为不满。自己是尚书令,更是推举天上位的有功之臣,天不亲自来迎,只叫个小黄门迎他父殿,却要侍监亲自去打发那罪妃之女。

    不过桓羡这个人,历来冷心冷,他能弑父上位,便足可见其对先帝与贺兰氏痛恶之。这样一个薄寡义之人,会善待贺兰氏的女儿?他绝不会相信!

    似是一语成谶,这之后的半个多月,天都未再见过乐安公主。

    公主一连多日被拒之门外,栖鸾殿的人很快便注意到天态度之转变。他们在多年,原是最会捧踩低的,然自薛稚住来,待人接,无不谦卑亲和,因而虽然诧异,倒也并未因之怠慢,只私里议论纷纷。

    渐渐的,薛稚自己也觉到了。虽有些不安,却并无焦躁怨怼之,只归于兄政务繁忙之故,安安心心地准备起兄的生辰礼来。

    三月十五,千秋节。

    天在太极殿西堂大宴群臣,庆祝自己二十三岁的生辰。

    侍省自数日前便在张罗了,等到了这一日,悬红结彩,丝竹不绝,十分喜庆。

    薛稚为皇家公主,自然也在赴宴之列。于戌时,新妆靓饰,在几位婢女的陪伴匆匆往太极西堂去。

    雕梁画栋的回廊间,木蓝一边扶着她,一边叽叽喳喳地汇报着自己近日打听到的趣闻:

    “主还不知呢,今日有教坊司师姑娘献艺,听说这位师姑娘乃是教坊司的牌娘艺双绝,尤善剑舞,我和青黛都想去看。”

    “对了,听说师姑娘琵琶京第一,不过不信,她还能越过公主去……”

    青黛却啐她:“越说越糊涂了!教坊司乃的营生,与公主云泥之别,有什么好捧的?你怎能拿她和公主相比,是前日的酒还没醒么?”

    木蓝这才自觉说错了话,慌忙自:“……不是故意的……公主……”

    被婢女拿去和□□相比,薛稚也有些不舒服。然而木蓝一向没什么机心,无法怪罪,只得微微一笑:“没什么的,快要迟了,咱们走快些吧。”

    终究是对皇不熟,几人沿着回廊转来转去,始终不见灯火璀璨的太极西堂,木蓝不由有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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