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光 - 蓝月光 第39

    梁奕本来要紫晶，听说最近有个很行的颜叫基佬紫，吓得连忙换成了和沈达也一样的黄晶。

    还提要求：“我要跟他一模一样的，兄弟款。”

    俞心桥嘴上答应，心里却在吐槽——那叫侣款好不好。

    总之这几天俞心桥起早贪黑倒腾石，累得梦都抱着块脸盆大的石、拿着金刚砂纸在磨，哼哧哼哧磨半天也不见变小，在梦里嚎啕大哭。

    徐彦洹撩起钢琴店的黑白门帘，就看见俞心桥趴在桌上睡觉，像是了噩梦，闭着咬牙切齿，表十分狰狞。

    他是来帮黄老板搬钢琴的。

    这会儿黄老板不知又跑哪去玩了，徐彦洹稍作犹豫，到底还是到店里，在门的椅上坐。

    摸手机开微信，班级群里偶尔有人聊天，时不时冒两句，远不如暑假那会儿活跃。往上翻，俞心桥的最后一次发言停在周五午，替英语老师布置作业。

    由于上学期期末考试英语满分，俞心桥是这学期新上任的英语课代表。

    哪怕他其实是名艺术生。

    手机自修过之后就不太好用，总是要么划不动，要么一划直接到底。徐彦洹的手指放在俞心桥的像上，本来想退，几画面没动，等手机反应过来，已经到和俞心桥的聊天界面，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8月9号当天，一段不到30秒的语音通话后，俞心桥发来四个字：你回家了？

    徐彦洹回复：嗯

    那天并没有停电到很晚，灯亮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暴在天光之，差连那些卑劣的心思，肮脏的望都藏不住。

    幸好当时俞心桥没有在看他。

    今年浔城的秋天来得比以往早一些，凉风从打开的窗来，徐彦洹几乎是意识扭看向俞心桥趴着的那张桌。

    噩梦似乎结束了，俞心桥面容恬静，角微微翘起，是一罕见的乖。

    许是觉得冷，他的脖往外里使劲缩，凳的双脚叉，在空气的细瘦脚踝互相搓了几。

    约莫一分钟后，徐彦洹起，不急不缓地走向前，站在俞心桥后。

    替他挡住了外面来的风。

    可是徐彦洹不知自己能在这里站多久，他既怕后方失火，不由己必须离开，也怕看似弱的人羽翼渐丰，不再需要保护。

    黄老板回来的时候，俞心桥刚好醒来。

    他睡了质量很的一觉，短暂的噩梦被酣梦取代，寒冷也不过暂时，风只一会儿就停了来。

    带一堆作业来是为了装样，那边黄老板他们在搬货，这边俞心桥一边在草稿纸上画小狗，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

    “听我妹说，你在酒吧那边得不错？”黄老板问。

    “还行。”徐彦洹说，“那边工作轻松。”

    “不过我看你也该休息一了，不是说学费已经攒够？”

    “现在攒大学学费。”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能拿奖学金，攒什么学费啊。”

    “未雨绸缪。”

    “你呀，就是想太多，心思太沉，大好的青就浪费在这上。”

    “不然应该浪费在哪儿？”

    “喏，你的小同学又来找你了，今天早收工，两人一起吃个饭，再约个会什么的……”

    今天收工并不早，徐彦洹从店里来的时候，看见俞心桥站在门的电线杆，仰观察上面贴的小广告。

    徐彦洹径直从旁走过，俞心桥立刻收回目光，跟上他的脚步。

    到市场门，徐彦洹忽然站定，接着转，俞心桥随之一个顿步，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毫不怯地与他对视。

    徐彦洹用神问——跟着我吗？

    俞心桥说：“有事找你。”

    “什么事？”

    “能不能帮大爷……就是沈达也补习数学？会给你开工资。”

    “多少，什么时间。”

    俞心桥报了个数，然后说：“周一到周五晚上，每天90分钟。”

    徐彦洹沉片刻：“可以，让他明天自习课来找我。”

    生意谈成，俞心桥还小尾似的跟在徐彦洹后。

    批发市场离徐彦洹家不远，看再穿过一条小巷，就到破旧的筒楼，徐彦洹再次转，几分不耐地问：“还有什么事？”

    俞心桥一脸坦然：“看你是不是又要去酒吧打工，熬夜会影响第二天的教学质量。”

    徐彦洹：“……”好蹩脚的理由。

    却又无法反驳。

    只好告诉他：“开学之后就不去酒吧了，不想被学校抓到。”

    昏暗的一盏路灯，徐彦洹看到俞心桥狠狠松了气。

    不由觉得好笑，这场景倒真有几分像劝人从良，不惜一路护送，唯恐失足少年再度误歧途。

    被难得尖的俞心桥抓到：“你是不是在笑？”

    徐彦洹立刻敛去表：“没有。”

    俞心桥走近，仔细观察：“我明明看见你嘴角抬了。”

    “你看错了。”

    “……”

    俞心桥只恨没用手机拍来，肩膀一塌，沮丧地摆摆手：“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没走去几步，又小跑着折返回来。

    他今天穿一件墨蓝卫衣，兜帽盖在脑袋上，手揣卫衣间的大袋里，很的睫在投落两片细密的影。

    一，二，三。

    他只眨了三睛，徐彦洹的心脏却了六之多。

    “明天上午大课间来一趟场呗。”俞心桥略显忸怩地说，“给你看个好东西。”

    实际上，徐彦洹没以为他是认真的。

    毕竟谁会对一个不仅放他鸽还拒绝他，吻了他却不负责的人假以辞。而且俞心桥说过，就凭一个吻，不足以让他不再讨厌他。

    周一上午，徐彦洹旷了两节课。白薇不舒服，他送她去医院。

    到医院完检查，才知自从上回被徐震殴打之后，白薇就总是闷疼，还在厂里呕吐过两次。

    医生说这是原发血压，平时注意保养，服用降压药即可有效控制。

    开完药，想着以后不可能天天往医院跑，徐彦洹去到附近的药店，预备购买一台血压计。

    选了货架上最便宜的促销款，打完折158块，刷卡的时候提示余额不足，徐彦洹才想起昨天刚过电费。夏天楼闷，白薇从房东那里借了台空调扇，了两个月电费近六百。

    卡上本来有一千，是他们母两个月的伙费，刚才开药去两百多，现在只剩157块。

    为了这一块钱，徐彦洹从医院跑回家，把存学费的那张卡拿来，在路边的at机里取了一百块，又返回药店，才把血压计买。

    背上书包往学校走的路上，徐彦洹在脑里重新盘了一遍家收支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