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乡(百合,女xing主义现实向正剧) - 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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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什么要骗我?

    她到底是谁?!

    我已记不清我是如何糊过董改红。我只记得我离开时脚步踉跄,一路跑地铁,几乎把自己绊个跟。黑暗的地铁窗一张惨白的脸,嘴角垂,面容绷,牙齿咬着,额几乎爆起几条青

    我抚摸着自己的脸,看到窗的倒影也同样举起手,手指挲着脸颊,一路向上,试图将额的血抚平。此刻我忽然发觉,原来我和竺可儿得真的很像。

    她的脸庞浑圆,线条稚,半月形的角微微上扬,没有表时都像是在微笑。我,因为舞而瘦得颧骨略微凸常年是尖的,但我拥有同样一双半月形的,微笑的睛。

    而董改红和董建华的睛一模一样,三角形,睑垂坠着遮住几乎一半眸,垂,埋没在细密的皱纹里。

    董改红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几乎瞬间确信,我与竺可儿一模一样的微笑眸,来自那个神秘的、叫何喜侠的女人。

    这让我些许松了气:至少,想置我于死地的,并不是用自己的育我十个月、再经历分娩之痛把我生来的亲生母亲。

    但与此同时,取而代之的,却是大的愤怒:他们竟然这样耍我们——用暴力对我,用谎言对竺可儿,一切的cao纵、欺骗、摧残,都为了拯救那个我们同血同脉的男孩。

    我们着同样的血,呼着同样的空气,同样在这世界上用力地活着,受着。但我们从生起就成为了一个代价,一个被迫牺牲来换取弟弟生命的代价。在他们里,我们不过是一个代价。

    到家时刘雯已在准备晚饭——今天是她的休息日。我不想与任何人谈,包括她。我放东西,待了一句我去练会儿舞,拿着东西便楼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净,空旷,灯光直镜面,光温柔,照亮整个空间。平整光的木地板反着淡淡哑光。我换上连服和舞鞋,看着镜里的倒影,面苍白,窝暗黄。我抬起手臂,看着指尖,微微后仰,闭上,合着心的节拍,接着骤然跃起——

    我《吉赛尔》里少女发觉自己被人背叛后发疯接着死去,《梅耶林》里王不堪廷束缚杀死人又自杀,《睡人》里公主被纺锤刺破手指后溘然眠,《天鹅之死》的纯白天使在静谧的湖独自面对死亡——我大息,咙因剧烈运动泛起腥气,心脏在膛里疯狂着。很好,就这样,吧。我旋转,跃,受我的发丝飘扬,汗蒸发,肌逐渐疲惫,形越发晃动。直到最后,我力不支,猛地跪倒在地板上,膝盖泛起一阵尖锐的痛。隔着薄薄一层被汗的大袜,隐约能看到泛起的一片淤青。

    我跪倒在地面,一手捂着膝盖,另一手捂着脸,再也持不住,着泪,啜泣声。

    我好恨。

    我恨那每一个家每一个角落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多我从未听闻的罪恶;我恨那些人明明知却习以为常;我恨这一层层凶手、被害者与帮凶的迭代;我恨这世界不公,明明同样是人,却因为生理结构而区分等级,的每一个人扮演主人与隶的游戏。

    我想杀了他们,每一个人。我想打开他们的膛,剖动的心脏,再剖我的,对比看看是不是他们的心颜比我的更鲜红,形状更好看,才让他们自以为自己更得到活去的机会。

    “诗苑?你怎么了?”

    刘雯的声音打断了我纷杂燃烧的恨念。她不知何时了楼,现在工作室,上前抱住我,替我抹去角的泪。“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亲吻着我的额,低声关怀,“从你回家时,我就觉得你的样不太对……”

    我握住她的手,俯在她怀里,贪婪地嗅着那掺杂了微微油烟味的香。她的脖颈柔,纤,我亲吻上去,受到她有力的脉搏。我灼脑逐渐冷却,杂的思绪逐渐清明,于是缓缓地,我冷静来,向她讲述起今日的见闻。

    听到最后,刘雯了一气。我看到她太的静脉微微凸起,像是在压抑自己受的愤怒。她最终气,看向我,表严肃:“所以诗苑,你打算怎么?”

    我还能怎么?放弃吗?任由这滔天的仇恨与惊疑烂在我的心底吗?

    我不到。

    我拥抱住刘雯,像是即将永别那样,地抱住她,恨不能把她我的心里。我抚摸着她的后背,受衣服凸起的一节节脊椎,心里默默地记的弧度,肤的,骨节的形状。刘雯像是受到了我的决心,还未等我开泪便已经落。她小心翼翼,低声问:“你已经决定了吗?诗苑,你真的要去吗?”

    我,从腔里呼一声的、的叹息。

    “我决定了,刘雯。我要去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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