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风不偷月 - 偷风不偷月 第139节

    站飘着小雨，路面，他叫了一辆租车，直奔远郊的寺庙。

    天公不作，也不是假期，游客屈指可数，沈若臻了车，山脚笼着一片朦胧烟雨，他没带伞，倒是轻装上阵。

    刚走了一截，他抬手拂拭大衣上的珠，扬手顿在半空。

    几米之外，通往寺庙的石阶前，项明章撑着雨伞望向他，不知等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1，话说早了，一章没写完，分个上。2，云雾敛，雨霖铃，风敲竹。都是词牌名，若臻用来表示多云雨刮风。

    第128章 终章（）

    连日舟车劳顿，沈若臻一时以为产生幻觉，脚步停滞着，大衣表面未拂去的珠又落了一层。

    项明章先开：“杵在那儿都要淋了，还不快过来。”

    沈若臻轻轻一个激灵，疾步走过去，一低钻伞，他抬起双臂要拥抱，项明章已经一把将他揽在前。

    单手着后背，项明章微凉的脸颊贴在沈若臻的耳际。

    “你怎么会来？”

    项明章：“我说了会等你。”

    沈若臻问：“是等我，还是连迟两日都等不及了？”

    项明章承认：“写那样的信，你还指望我能忍着不动么。”

    家书私隐，信愚痴，光天化日在外面提起来，沈若臻不免羞愧，他心虚地望了一山上的寺庙。

    好在人迹寥寥，二人拾阶，沈若臻挽着项明章撑伞的手臂，几乎挨着。

    项明章听过不少次，一回到他自己说：“佛门清净地，你自重。”

    沈若臻无畏：“有忘求法师庇佑，我不怕。”

    项明章说：“姚家知你拿他挡箭牌吗？”

    雨滴砸在伞，劈啪作响，压得伞沿放低遮住一方视线，沈若臻趁机亲在项明章的鬓角，耳语：“这辈注定为所困，来世我再攒功德吧。”

    项明章绷着嘴角，了伞柄，昨晚打电话听沈若臻要迟归，他半没犹豫，挂断便收拾了东西。

    估计沈若臻会坐最早一班火车，项明章后半夜驱车发，天蒙蒙亮就在山脚等着了。

    为所困，那他恐怕困得更。

    石阶又又，走不快，两个人登到寺庙门，正好一位年轻的僧人打开大门，要清扫门前的落叶。

    寺住持认得他们是姚老太太的朋友，请他们一同吃斋饭。

    以沈若臻的修养应该会拒绝，今天却主动要了一碗刚煮好的白粥，端给项明章胃。

    西边佛堂还是老样，沈若臻跪伏蒲团，铺纸抄经，时不时抬看牌位，如同过往许多年他写字的光景，姚家总是候在一旁。

    “我来看你了，姚家。”沈若臻边写边，“你不必牵挂我，我一切都好。对了，我乘火车来的，用我自己的份证买的票。”

    手冷，笔锋微颤，沈若臻笑话自己：“能以真名游走于世，像梦，写的字都轻浮了。”

    项明章立在后陪他，跟着笑起来：“写坏了么，要不要重新换一张？”

    沈若臻说：“不用，勉可以补救。”

    项明章：“别让忘求法师嫌弃。”

    沈若臻想起十岁那年，父亲带他去看复华银行的金库，告诉他钱可以救命，可以国，也可以毁掉很多东西。

    理他明白，但对他的年纪来说太沉重，回到家，夜半噩梦惊醒，他梦见丢了金库的钥匙。

    姚家守在床边，心疼里掺了嫌弃，说他到底是小孩，叫他快快大。

    抄完经文，沈若臻合掌对着姚家的牌位拜了一拜，然后将经文投大殿外的化宝炉。

    宣纸燃烧殆尽，一缕缕白烟混雨幕，飘向了天空。

    寺庙离墓园不太远，到山脚雨停了，项明章开车，沈若臻拉开副驾驶的门，座椅上放着两束白。

    路上，沈若臻拿着两束，说：“我们一人一束？”

    “不是。”项明章，“你要为你母亲置墓，一时半刻不好，两束分别给你父母，祭拜的时候想说什么可以先一并说了。”

    沈若臻动：“谢谢。”

    驶墓园，遥望半山只有零星几个扫墓人，登到第七排，项明章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沈若臻：“你和我一起吧，母亲教育我不能背后说人。”

    项明章挑眉：“你要提我吗？”

    沈若臻说：“提不得？”

    项明章：“那我要是没来，你是在背后说我，还是就不提了？”

    两个成熟男人，争着低走到沈作的墓前，同时收声，再一同弯腰拂去墓碑上的草屑。

    沈若臻放两束白，他不似上一次万念沉痛，再见至亲，只觉心安，：“父亲，母亲，我来看你们了。”

    项明章犹豫是否问候，张又该怎么称呼？

    伯父，伯母，可这一对辈是上世纪的银行家和名门闺秀，寻常称谓貌似不够尊敬。

    他还没掂掇明白，沈若臻介绍：“是明章陪我一起来的。”

    项明章便：“沈先生，沈夫人。”

    沈若臻神放松，仿佛在旧时公馆与父母谈天，说：“姚家对沈家报的恩够多了，姚老太太年迈，不宜奔波，今后每年我和明章来扫墓好不好？”

    项明章原本担忧沈若臻会伤怀，逐渐放了心，留在旧时的心结解开，历经时代变找到亲人的落，其实是惊喜。

    忽然，沈若臻扭对他：“我父母说好。”

    项明章怔了一，合地问：“还说别的了吗？”

    沈若臻侧耳，真能听见似的：“父亲和母亲问，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项明章低声：“你要是怕惊动沈先生和沈夫人的在天之灵，我不介意你隐瞒。”

    沈若臻却：“大老远跑来陪我，连都替我准备了，我要是藏着掖着，岂不是成了负心汉？”

    雨天冷，项明章角：“那你打算怎么讲？”

    沈若臻望向墓碑，结动两遭：“父亲母亲，明章送给我一把琵琶，我收了，以后无论弦断、木朽，我都只认这一把。”

    项明章霎那懂了，他听姚老太太说过，沈若臻母亲的嫁妆里有一把古董琵琶，和沈作的遗一同葬了。

    沈若臻这样蓄的一句话，实则意味暗藏，昭告他们如夫妻，不可转移。

    项明章心怦然，对着墓碑和两束，好像真面对着沈家堂的审视，掌心一凉，沈若臻探指握住了他的手。

    项明章：“伯父伯母放心，我会永远护他。”

    沈若臻说：“怎么护我？”

    “当着辈，太骨的话我不敢说。”项明章回答，“万事唯独对你有求必应，有诺必达，够不够？”

    沈若臻终究没能抵挡得住，在墓前红了，手指嵌项明章的指，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