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luan喊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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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临恒这个人生在寒冬腊月,照西洋人关于星座的说法,他属于手座。此人的格说好听就是非常善于接受新事,说直白就是喜新厌旧。福建一年四季如,小吃又久负盛名,赵临恒住在那里吃吃喝喝,过得格外惬意,简直是乐不思蜀了。

    赵临恒在福建的仔叫黄庆,外号黄鼠狼。倒不是他得像,主要是他有到置产业的习惯,就像那黄鼠狼喜扒窝。黄庆年幼的时候死了爹娘,所以不远千里去上海投靠叔叔。结果叔叔却是六亲不认的主,直接一脚把他踹到街,任由他自生自灭。好在他在街乞讨要饭的时候碰到了赵临恒,赵临恒需要有卖命的手,而黄庆也愿意卖自己这条命,两人算是一拍即合。

    黄庆此人颇为机灵,能说会,由于有着黄鼠狼般置办产业的能力,所以赵临恒就安排他到全国各地替他打理那些宅院。

    听闻赵临恒前来福建,黄庆不停蹄地从江西南昌赶了回去。黄庆给赵临恒在福建购置的房屋是一西式小洋房,那里成片的园庐林立、新贵云集,又隐匿于繁华,绝对属于一好地方。赵临恒很满意这个宅院,西结合,颇有风韵。

    赵临恒住得舒坦了,晒得也舒服,福建这里虽然秋了,但是气温还有二十多度,比起上海已经秋风瑟瑟,这里显然正是惬意的时候。赵临恒有时候光着膀在太打一拳法,就觉得不冷不很舒适。除此之外,他还迷上了一件事,喜听闽腔的戏曲,觉得声腔优,编排的戏曲引人胜。

    这日他一人前往庆乐然闽班,今日这台戏《伍老与周良显》,他听得格外着迷,连着几次都去捧场。场雅间坐定,他抹面净手后,端起一旁送上来的茶碗,提碗盖在碗面碗沿上轻拨,半沉碗盖叁推之后,举杯啜茶叁次,只觉齿间暗香浮动。

    其实茶并非什么特级好茶,但福建白茶甘醇,非常对赵临恒的味,尤其是今日泡的是白毫银针,赵临恒就觉得心旷神怡。他听着戏,喝着茶,翘起了二郎,正所谓景好、好、人好,可惜赵临恒边没有女人,缺了人好。他以前是杀手,四为家,居无定所,如今到了而立之年,他还没兴起这讨老婆过日的念。许是自由如风惯了,心思还没定来。

    他在雅间听戏,说来也巧石娉也来了。她当然没这雅致来听什么闽剧,一方面她不那玩意,一群人在台上叽叽喳喳,听得她疼。另一方面她自小在军队大,因为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命时候就享受的这思想驱使,丘八们消遣的方式喜快而,这慢慢吞吞,能连唱半天的玩意,真是附庸风雅之人才的事

    可她不,她追的。贺品珍经过了一个多月休养,已经恢复了健康。她也是幸运,弹只是过脖颈,造成的是外伤。如此心调理了,她闷在家里难受,就想来走走。其实人都是贪心的,如果她这辈大门不迈,守着闺房直到嫁人,她也不觉得那一方院有多么憋屈,如今知晓院之外的世界如此广阔后,她觉得自己待不住了。好在贺伯涛不是一个非常迂腐之人,又有心结石娉,关键石娉不是男人,女儿家的手帕,他自然不多加阻拦。

    本来暗杀这件事让石娉心颇为恼火,却因此因祸得福。由于贺品珍代替她受了伤,石娉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时不时去找贺品珍了,虽然还是要带上贺靖祥这个讨厌的尾。贺靖祥也是奇怪,上次在新紫銮如此闹剧了一番后,没隔多久他又跟无事一般晃在了石娉跟前。

    带贺靖祥去嫖是不可能了,石娉琢磨着要不带这小去赌,可赌这档和嫖差别可大了。嫖,天酒地一晚上,贺靖祥就算天赋异禀,一晚上能喊上几个女人陪?那消费,石娉还不看在里。可赌就不一样了,赌这东西特别邪门,玩女人想要短时间倾家产还真不容易,赌一旦上了瘾,能瞬间让人一无所有。石娉可不愿意在贺靖祥大钱,思来想去也只能继续带着这家伙在她前晃。

    今天这场时事戏,虽然比起莺莺燕燕的曲本节奏要快很多,可是石娉依然听得昏昏睡,。她很想烟提个神,又怕雅间太小呛到人,给人留不好的印象。正所谓没到手的就是宝贝,石娉了那么多心思猎贺品珍,当然不会在小事上虎。

    后来实在是兜不住要搭来了,她借遁跑到了外打算过一烟瘾再回来。庆乐然这班是前阵刚来这戏园驻的台,戏园新造,雅间虽小,但是在上,和面隔开了云泥之别。石娉就站在楼和一层雅间烟,因为她怕站在自己雅间门烟,容易烟味飘,惊了贺品珍,所以脆躲了些距离,楼又通风,烟味散得容易些。石娉在那烟,整个楼和她旁围着一圈警卫兵,个个严阵以待,目光如炬。

    自从上次石娉遭人暗杀后,杜南禛亲自兵,将石娉边那些看不用的绣替换成军好手,加了防卫工作。石娉完全没有意见,她是聪明人,不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这年命最值钱,没有了命,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如今,她有酒喝,有好烟,有人陪,还有大把的钞票赚,因此她是很惜命的。

    楼的雅间正坐着赵临恒,他先到,石娉后到。不过即使是后到,她督军的份也让戏园早已备好最间最敞亮的雅间恭候她大驾光临。

    石娉他们到的时候,戏已经开场了。赵临恒在一片锣鼓喧天锐地听了来者人数众多,即使没有亲所见,仅凭脚步声,他就分辨来人带了一群兵。

    正所谓龙不压地蛇,偏巧他在上海是地蛇,在福建可就什么都不是了,而对方能够在福建地界行带了这么一队人,显然是一条福建的龙。赵临恒继续垂眸喝茶听曲,并不好奇对方是一条怎么呼风唤雨的龙。

    本来也一直太平,对方带了人显然只是来听戏,一雅间后没有声息。赵临恒戏听着迷,渐渐就忘了旁边不远那条龙了。可戏过了一半,他再次听到了脚步声,密集而有力,显然是对方带了人朝楼梯这方向走来。

    赵临恒本没有多想,只当对方是临时有事要离开,岂料对方行至尽在楼停了来,不多时一烟味就顺着掩帘的飘了来。

    赵临恒有洁癖,所以他不沾烟酒,嫌弃烟酒味重。如今这烟味肆无忌惮地从每一,然后迅速占领了小小雅间每一角落,包括赵临恒的鼻。老刀牌的烟丝比较冲鼻,加上赵临恒本就闻不得烟味,他掩鼻隐忍,最终在忍无可忍之张嘴打了一个又大又响的嚏,打完一个他还没停,完全无法克制地接着又打了叁两个小嚏。

    他在里面打嚏,石娉叼着了一半的烟看了看自己前的雅间帘,虽然为了透气,帘是竹编织而成,但是竹帘还会另搭一块薄布来遮挡视线。石娉只能从那薄布看到里面隐约的影,看态优雅,还好看。

    遇见漂亮人就说漂亮话。石娉随手扔了烟在地,用脚碾灭后,踱步上前走到雅间,打了一声招呼:“这位先生,抱歉了。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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