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江湖·疯批·H】 - （七十四）离开琅琊

    次日，殷晴在一片颠簸之幽幽转醒，初醒便觉昏脑胀，浑如被车碾，腰酸背痛，抬手都觉累，哪哪都不好受。“醒了？”相较于她一幅骨酥的模样，少年发束，换了墨劲装，坐于车另一侧，一脸神清气，全不似她底迷茫，像不知何地。殷晴眨眨，环顾四，只见华锦帘，少年握笛端坐，与她只隔一方小几——等等…这是车？尚且迷迷糊糊的神智瞬间惊醒，她一坐起，低一瞧，自己被换了一净苍翠碧绿的云罗锦裙，殷晴扑到车窗边，就要掀开帘往外看，双手一被燕归住。她回看向好整以暇的少年，心急如焚：“我在哪？你要带我去哪？”“江南。”燕归理所当然地看她，黑黝黝的睛望着她不放：“不是你想去？”“可是兄他——”“嘘！”一手指压在她嘴上，少年掀冷笑，压底隐隐不耐，：“我已修书一封告知殷彧，别给我提他了。”“修书？你怎么写的？”殷晴声音急切，连连询问。燕归顿一，并不想答，可在殷晴固执地注视之，还是抿开：“简而言之，你是我的人，我带你去游山玩，叫他放心，莫来多闲事。”否则，莫怪他也令殷彧不得安宁。当然，末了那句，燕归并未讲来。“……”殷晴一窒，简直无话可讲，就凭少年这样嚣张至极的一番话，何人能安得心？殷晴认真：“我们得回去…你这样说，哥哥是不会放心我随你走。”“好啊。”哪知燕归支着，面上笑意星，毫不在意地掀开车窗，只见窗外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已是黄昏时…怎么会？她还以为而今是早上，可瞧着天渐沉，都不知驶走多远了。“不过——”少年扬眉：“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已驶琅琊两日有余。”即便她想回去，也为时已晚。两日？殷晴记忆尚且停在昨夜，她愤然一瞪：“你…你给我药？”“对。”少年颔首，他坦率承认，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不然你会跟我走？”燕归偏就将事得如此绝，不给她半回机会。殷晴咬住：“我说了等武林大会结束——”“可我等不了了！”少年骤然沉声，截断她的话：“我不想再躲在暗，日日见你盯着旁人。”少年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凶狠，殷晴听得一抖，像是被他吓了一，睫连颤几，圆溜溜的眸又泛起漉漉的气，耸拉，可怜。燕归一气，将她拽过来，殷晴一时不慎，还会反应过来便重重撞少年实地膛里。燕归低眸看她，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指尖抚过她咬的，细细挲，近乎咬牙切齿地询问：“猗猗，你只看我不好吗？”“我…”殷晴只了一声。少年既要问她，又生怕她回答，见她一张嘴就咬来，风驰云卷的吻堵住她所有想说的话，间碾磨，一瞬之间掠夺她所有呼。殷晴吱唔着想要反抗，又被少年以轻而易举地扼手腕，拉怀里，良久，一吻终了，她气吁吁，他依依不舍地贴着她脸颊，目光痴然地凝望着她，说：“我想你只看我，你去哪我都陪你。”殷晴闷闷不乐：“那你也不能不问我就带我走。”

    “我问了难你就愿意？”燕归眉心一蹙。殷晴讲不话，手指缠在一起。“武林大会不过几天而已，提早走又何如？”少年不以为然，不过程如何，他只看结果，只要她在他边。“可我还没有见到药老，你明明知！”殷晴忍不住呛一句，看他的圈一红：“你明明知我来武林大会除了见兄就是想见他。”燕归哑无言，诚然，他知晓。正如他在那晚就明白，行带殷晴走会让将将和好的两人，又变回如今这样僵持的局面，但他就是忍不了，一想到放殷晴回洛家，武林大会登场之人个个不凡，都是少年英才，她看得目不暇接——就令他心如蚁爬，急火攻心。只恨不能拿条链将自己锁在她边，寸步不离。“殷晴。”燕归轻声叫她。她一声不吭，泼墨发垂过脸颊，遮住她面容。“你生气了吗？”从前在山上时，燕归一直嫌她吵，整天叽叽喳喳个不停，却不知她不说话时，沉默是那样可怕，仿佛一双手死死扼住他的咙。燕归面容绷，十指握又松开。窗帘被风拂，不知几时起，雁过斜，山月升。车在晚暮余晖里缓缓行驶，安静许久后，殷晴忽听见轻细的一句：“对不起。”她惊愕地抬，燕归握着她的手，诚心实意：“未能让你见到药老，是我的错，苗疆离云南很近，等你看腻山，我带你去药谷，到时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别生我气。”少年声音低低。殷晴心底纠结，她无疑是在生气，可见燕归主动低，也是惊讶万分，真是难能罕见。殷晴本就是不记他人仇的，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张时。“猗猗，我笛给你听。”燕归从怀掏一支玉笛，又退一步：“你可以生气，但别不理我。”殷晴决定先闭嘴，在他瞧不见地地方，悄悄低一弯，她好像找到法对付燕归了。少年横笛声沉，一曲行云带雨，响遏碧云，恰逢皓月当空起，误是山月惊飞鸟。一曲终了时，耳畔犹有余音回。燕归低眸，目不转睛地看她，月明风袅，少年发丝飞扬，如素雪飘零，两两相对，殷晴看得一时失神。“理理我？”殷晴脸颊一红，慌忙眨：“…你今夜得曲与以往不同。”殷晴听得，这与他此前所奏之曲大相径，亦不是武林大会他得那首。燕归说：“这是里阿教我的，她就是江南人，但我不知这首曲叫什么。”“她只哼过一遍。”注：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李清照《永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