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 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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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这个意思。”孟玉将颌轻轻墩在她肩上,捡去那柄纨扇搔她的脸,“她的账我也开销清楚了,以后我也不往她那里去了,要接梅卿的差,格外再寻摸合适的人吧。”

    瞧梅卿如今这架势,是一门心思想着嫁人,再不寻一位能调理手的姑娘上,只怕孟玉官场上生意上往来皆不便宜。夫妻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要寻个既聪明伶俐的,又能察言观的,还要舍得放名节廉耻的,属实是不易。梦迢当正犯愁,冷不丁听他歪在耳边笑了声,“我看彩衣不错,虽然蠢笨了些,你要是舍得……”

    “放你娘的!”梦迢立时调转一双凶目,将他的脑袋由肩上抖落去,“你少打她的主意,那丫我要留着往后给她寻个好人家的。”

    孟玉不过是说笑,见她如此,忙举着手摆了摆,“瞧你急得,我是说着玩罢了。我晓得你当她亲妹似的疼。只是我却不明白了,你一贯冷心,怎么对那丫这样好?”

    梦迢也有些说不上来,无端端的,彩衣像是她艰险路途上偶遇的一株小野,她将她保护起来,似乎就护住了一她曾有过的愚蠢的烂漫。尽从不被人察觉,但她自己知,的确曾有过的,在她偶然反省自己丑陋人生的某些时刻。

    见她无话讲,孟玉转了谈锋,“秋,家里要如何过节?要另添些什么你告诉我,我好一早着人添来。”

    梦迢转了好脾气,扭脸对着他,飞着角想,“十五前后来往人必定是多,你那些商贾朋友,官场上的朋友都赶在那几日应酬,家里的酒菜蔬都该添些。咱们一家统共就这几人,能吃得多少?”

    “那吩咐大家一声就是了,还同往年一样。”孟玉拨她的珍珠珥珰,那光的横梁上,他仰望一,孩气地笑了。旋即俯脸,预备亲她,偏被一声唤打断:

    “夫在家呢。”

    偏是梅卿屋来,门首两面扭望一,见梦迢与孟玉在榻上亲亲说话,半隐湘帘。她步在罩屏外踟蹰了两步,“这个时候,还当夫在外应酬呢。”

    孟玉悻悻放,打榻上座起来抻了个懒腰,作势要让去,“在呢,妹妹坐,你们姊妹说话。”

    语毕就要朝外去,梦迢够着脑袋望他一,“你倘或去,往馆里带个蒸螃蟹我吃,家的吃烦了,也省得叫铺里送。”

    孟玉回说不一定门,要往书斋里去午睡。梦迢撑在榻上朝他皱了,他在罩屏外也回逗一,两个人巧笑波,梦迢心里涌细细的意,短暂地难自控,沉浸这“恩夫妻”的繁荣幻象里。

    一回眸,对面是梅卿言又止的,像是浮着什么话羞于启齿。

    梦迢猜着了,招呼丫上了茶果,指梅卿榻上坐。因上回梅卿那两句话,她心里还有些疙疙瘩瘩不痛快,面上一直淡淡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难得往我屋里来一趟,哪样事?”

    梅卿一反常态,双颊微红,积黏着不说话,先吃了半盅茶,才跼蹐着开,“上回同说话,话还没讲完呢就走了。”

    “你说得还不通透?再要讽我两句才甘休?”

    叫梦迢一刺,梅卿脸稍冷。须臾念着有求于人,不得不复添了笑脸,“妹说话不好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番又跟我计较起来。”

    她生了张比梦迢还不饶人的嘴。梦迢也不好过多计较,捡扇打着,“说吧,哪样事?”

    梅卿抿了抿,略微不好意思,“上回问起柳大人的事,既然娘与还有夫都晓得了,我也没哪样不好开的了。我想着请夫说一说,请他试问试问柳大人的意思,先问问他家的境况,定过亲没有,父母那又如何。问清楚了,底还要请主,替妹主张。”

    “原来是为这个。”梦迢端起腰笑了笑,“你放心,柳大人那,叫你夫去问问,果然事成,我同你夫还要替你置办嫁妆呢。”

    “那我这里先谢过夫。”梅卿畅满而笑,待要告辞去,倚门回首,见梦迢在榻上慢吞吞摇着扇,冷歪着,角仍旧噙着凉丝丝的一笑意,仿佛冷旁观一闹上场的悲剧,她早预料结局。

    梅卿最恨她这双睿智的,倏地不痛快,扶着罩屏也歪着冷笑,“要是不看好这门亲事,怎么又不说理来?”

    “什么理?”梦迢扇遮鼻,“你自己的事,我可再不好多说什么了,免得你有一不好,又说是我劝的你。”

    梅卿愈发跟她堵了气,偏要一与柳朝如好,日盼夜盼,只盼着孟玉去试探他的气,回来告诉好消息。

    盼来盼去,柳,不觉佳节,孟玉与梦迢忙着各往来帖送礼,这事暂不得空去。今年因贩盐的买卖要铺开来,孟家少不得要与山东盐运司密切往来,礼尚往来又比往年讲究许多。

    为这一桩,梦迢使人往苏杭寻了好些罗缎并两名十六的少女要送给盐运使章大人。大家将两名少女领到正屋里过目,碰巧老太太也在,听见梦迢特地问了是不是拐来的,又问是不是自愿的,大家皆回是,她才甘休,叫人领去。

    这厢人退去,榻那老太太将个烟袋杆敲了两,烟嘴是和田白玉,杆是黄梨,锅是黄铜的,敲在榻横版上,咚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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