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全食 - 第01章：我不需要男朋友炮友倒不介意多一个

    第01章：“我不需要男朋友，炮友倒不介意多一个。”

    上空透着一片广阔的蔚蓝，几朵形状怪异的薄云层将和煦的日光挡在后。

    偶有一阵微风拂过枝叶，散了路边沾染的灰土。

    电梯公寓的一层总是被人诟病问题很多，采光不行，通风不好，南风天粘腻等等诸如此类。但方言时在这里住了四年，和南暄的四年。

    书房里摆放的钢琴已经有些年，一旁的书桌摆满了双人合照，有几幅相框里的照片旧得褶皱翻起，又或许是经过了南方捉摸不透的诡异天气洗涤，白的凌疙瘩模糊了照片里的人五官。小院外的光透过落地窗打房，扫去了屋里的沉闷与昏暗。

    《致丽丝》这首曲似乎成为了钢琴门学生的标签，即便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也时常弹得错误百。

    男孩儿依旧专注地将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忘我地弹奏起刚记住的上半分。

    或许是过于沉浸，途弹错了两个音节。

    小男孩儿动作停顿了一，小心翼翼地往左边瞟了一。却见旁听觉向来锐的钢琴老师没有任何动作。他以为自己没错，便又松了气，十指重新落在钢琴键上，继续完成这首曲。

    导盲杖被方言时冷落在钢琴架旁。他双目怔怔地看着前方，兴许是盲的缘故，瞳孔聚不成焦，瞧着像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方言时从不相信南暄已经死了。即使遗被冷冰冰地摆在他面前，死亡医学证明书的文件甩在他脸上，他也不相信——就这样不相信了整整一年。

    纵然世上人群千千万，音相似乃至于相同都极为普遍的事。可三个月前听到的那个嗓音，总是若有似无地侵脑，全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那就是南暄的声音，那就是南暄。

    当一个人离开以后，最先忘记的是声音，再是相貌——但在方言时盲之后的两年里，他最熟悉、最锐的，也只有南暄在他耳畔说的话语，清晰又透彻。

    那句“晚安，言时。”永远带着南暄特有的低沉与温柔，那是专属于南暄卸一日工作疲惫后，将他揽在怀，哄他睡的嗓音。不分昼夜，每时每刻。早已像烙印一般刻骨血。

    他永远不会忘记南暄的声音。

    即使斯寒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一直在否认。

    “方老师？”

    “方老师？”

    小男孩儿的几声呼唤，好不容易才将魂不守舍的方言时拉回现实。他握着琴谱的手指颤动了一，循着小男孩儿的声音侧了侧脑袋：“嗯？”

    “我刚刚有没有什么问题？”稚的男孩儿声音闯耳尖。

    一首最简单的致丽丝，弹错了多少音节，他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断，严谨地指，甚至……本没注意到。

    方言时这才尴尬地笑着，温声对男孩说：“表现不错的，就是对琴谱还不太熟悉。”

    似乎受到了男孩儿的气馁，方言时顺着往日的习惯，摸索到男孩儿的肩膀，轻拍了拍安：“没关系，你已经学得很快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咱们周再继续吧。”

    小男孩儿这才拾起自信地用力了：“嗯！”

    听到小男孩儿收拾着书包起的动作，方言时也顺势站起了。

    “那我先回去了，方老师周见！”小男孩儿提着书包一边走向门外，一边礼貌地转对方言时摆摆手告别。

    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方言时只是听着声音看向门外，在半空招手，对门外的人说。

    “周见。”

    听到男孩儿将客厅大门关上的声音后，方言时才拿起一旁的伸缩导盲杖，将它收缩了回去，放回桌面上。

    就这样徒手走了书房。

    他对这间房太熟悉了，压儿不需要导盲杖。

    方言时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外。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两旁的蓝白窗纱，将他额前的刘海起几分。他摸索到电视机旁的手机，地握在了手里。

    “hey，　Siri。”

    “打电话给……”话音到这，咙像被堵住了般。

    “你要打给谁？”机械女声从手机传。

    方言时抓着手机的指腹收了力，睑微微泛红。

    “我不需要男朋友，炮友倒不介意多一个。”

    斯寒上周对他说的这句话，总会在耳边清晰回响。方言时无法想象有人可以着南暄一模一样的声音，说毫无温度的冷言讽语——倒不如说他想象不来，南暄会说这轻浮的话语。

    他追随了对方三个月，总会在酒吧门等到天亮，等到对方现。或许是过去的罪恶作怪，也许是愧疚与痛苦，方言时过去三个月都在执拗地想要现在他边，即便对方总是提醒着他：“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哪儿凉快哪儿待去。”

    他想着也许可以重新开始，也许可以……没想到的是，他在酒吧门了一夜的风，等来对方的唯一一句话只有：“谈恋？我不需要。炮友倒不介意多一个，你这样的人，能行吗？”

    方言时有些茫然地走到窗前，怔愣了半分钟。随后拉上窗的期间，习惯地对桌面上安静伫立的智能机人说话：“家，今天天气怎么样？”

    “北京时间十一号午，日全即将登临天幕，预测持续时间达四分钟以上，我国南地区遂州市或为最佳观测……”

    “甘夜，把直播关了。”

    斯寒坐在车后座，眉宇蹙，也不抬地对副驾的秘书令。他的嗓音带着特有的低沉严肃，吐字却格外地温和悠柔。

    斯寒一手拿着平板在上面动，另一手从一堆厚重的文件相对应的纸张，仔细地对着电合同信息。

    副驾的甘夜闻声往左后方瞥了一，然后了车屏幕的暂停健，将新闻直播断。整个车厢骤然安静得过分。

    甘夜透过车后视镜，认真端详了一车后座的年轻男人。自从斯寒一年多前在病床上醒来以后，整个人似乎成熟稳重了不少。虽然也像从前那样喜各大声场所吃喝玩乐，但对工作越发上心。

    甘夜收回打量的目光，对他说：“总，您最近对遂州北郊那块地很上心啊。”

    “这是块。”斯寒没有抬，意识回应对方。

    大概是在病床上躺久的缘故，斯寒肤白皙，就如大家所说的冷白。尤其眸狭微微上挑，鼻梁山偏，五官凌冽透着几分妖娆。任谁第一看了，都不会觉得着这狐狸似的样貌背后，却是个工作狂。

    甘夜知斯寒以前就留发，甚至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会叛逆地染成金，红，简直就是把自己发当成染田折腾。如今醒来后，只是将微卷的黑发修剪到稍微过肩的度，用发蜡推至耳后，前额右侧的几簇发丝随意散落，稍微遮挡着眉梢。

    甘夜问：“您不打算把发剪剪吗？”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