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 分卷阅读89

    飞快榻，神张，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椅上呆呆地望着她，嗫嚅，“我……我睡不着，想拿那本画谱……”

    初念忙没事，蹲□去捡地上的那封信，飞快了屉。果儿看一那个被她立刻闭上的屉，忍不住心好奇，问：“二婶婶，这是谁来的信？怎的没拆封？”

    初念糊应了两句，便对果儿笑：“你去临摹吧。”说罢抱她回到桌边去。

    果儿歉然：“二婶婶你再去睡吧。我会悄悄的，再不会吵到你了。”

    果儿接来确实再没发什么声响，只初念却再无睡意了。想着方才被她无意带来的那封信，心一阵加快，又是一阵发慌……

    这封信，是前几日周志递到尺素手里的。因尺素知，这两年初念时常通过他与娘家的王氏互通消息，因而丝毫不曾怀疑来路，接了便悄悄递给初念。

    信已经到手三四日了，初念却始终没有拆封。她知这不是自己母亲王氏的来信。铜黄的封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没有。但着它时，她却仿佛闻到了上沾染着的一丝硝烟气味……

    这是自元康一年那个寒清晨，她目送徐若麟踏着冰霜从自己视线里消失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她收到的第一封来自于他的信。

    她不知他在信要说什么。但是在自己的归宗之事终于有了眉目的这时刻，忽然便收到了来自于他的信。他离去前说过的那些话，仿佛便又一句一句地在她耳畔再次响起。她觉得张，好奇，也不是完全不想知他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但是除了这些，这封信给她带来的最大觉便是不安，以及随之而来的浑戒备。所以她不想看，或者说，是不敢看。哪怕这是这么的时间里，他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初念心烦意，躺了一会儿，索起坐果儿侧，指导她临摹作画，心境这才渐渐平静了些。等过了午觉的时辰，尺素宋氏等人来服侍起时，宋氏笑：“二，自打肃太妃携了小郡主也过来后，咱们果儿便有了玩伴。才不过数日的功夫，两人便好得跟亲妹似的！喏，外小郡主的小丫已经在等着了，说是小郡主请咱们果儿姑娘过去呢！”

    宋氏的这小郡主，便是那日与初念在路上有一面之缘的肃王赵晋的外甥女万平郡主，和果儿相仿年纪，是赵晋乐郡主的女儿。惜郡主和驸数年前因一场意外不幸双双故去，只留这么一个女儿。肃太妃痛失女，自然把这外孙女当宝贝一样地养在自己边。此次因了这场变，肃太妃随赵晋一从封地到了金陵。习惯了一带的凉，不耐金陵的闷天气，才五月，便带了万平也以居士的份到这敕建护国寺里修行，正就住在与司国太相邻的隔墙禅院。司国太年轻时，与尚未远嫁的肃太妃是闺帕，这一赵晋也晓得，所以前次在路上手相帮初念时，才说了那么一句有渊源的话。如今二人老了，因了机缘巧合竟又了邻居，一不说，两个小姑娘更是投缘。因世相仿，平日在家都孤单一人，边虽有丫娘绕着，却不免寂寞，正巧这样认识了，顿时好得如胶似漆便跟一个人似的。

    初念听到小郡主的丫在外等着了，忙帮着替果儿穿衣梳完毕，亲自将她送了过去，吩咐跟随的绿苔小心服侍，这才自己回来。

    晚间，屋里并不，适宜眠，初念却始终辗转难眠。白天里被果儿无意拉扯来的那封信得她到了此刻还是心神不宁。她苦恼地发现，原本因为刻意不去想，所以久以来觉得已经模糊了的那个男人的样，此刻却忽然又清晰了起来。只要一闭上睛，那双鲜明眉便会现在她的脑海里，或对着她舒展笑，或对着她蹙眉薄怒。挥之不去，呼之。

    “不要把我忘记了。”

    甚至，某个时刻，她的耳边像是再度响起当时他最后说的这句话和说句话时，指尖抚过自己脸庞时的那觉。

    半夜时分，她再也忍不住了。起榻从屉里摸索那封信，依靠在窗边，就着窗外走廊上灯笼透来的昏光，盯着那空白封。许久后，终于了决心。

    后这片供女居士们住的禅院前连了座不大的观音堂。白日里，初念便是与司国太肃太妃等一在那里念经拜佛。她穿了衣衫，并没惊动尺素翠翘等人，自己就着月光往观音堂去，到了时，推开虚掩着的门，闪而。

    观音堂里的佛灯整夜燃着。今夜外风大的。门虽被闭了，只夜风还是不知从那个角落钻来，得橘黄的灯火摇摇摆摆，明灭不定。

    初念到了观音龛前，朝着慈眉善目的菩萨拜了去，跪在蒲团上默默祝祷片刻之后，终于拿那封信，神了片刻。.

    她原本并不怎么信神佛，总觉世间苦难太多，神佛即便千手千，怕也难渡芸芸众生。只是经历过如此往事，忽然又觉得冥冥若真有神明当指引，也未尝不是修来的福分。所以跟随国太在此的这些日，竟也奇地虔诚了起来。

    闪动的灯火之，她凝视着手的那封信，指尖轻轻过略糙的封纸，就像他的掌心。

    她终于起，就着火烛燃了信的一角。然后将它投了香炉里，看着它在火的快舐之卷起、扭曲，直到完全化为灰烬，与香炉里的香灰化成了一，这才地呼一气。自收到这封信以来被牵的心绪，也仿佛随了火苗的最后熄灭而消散了。

    他说什么话什么，她不看也不听，烧个净方好。

    观音堂里寂静一片，只有佛灯的火焰在无声地闪动。初念在蒲团上默默再跪片刻，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异响，隐隐听见外似乎有人在大声叫嚷什么。急忙起，开门跨去的时候，一抬，整个人便惊呆了。她看到自己所住的那相连几间云房的所在，不知何时起竟着了火，此刻冒起了一片熊熊火光。

    一瞬间，她的心便得几乎要蹦了咙，急忙提起裙摆飞快往回跑。

    怎能不心惊？国太、果儿，还有跟随来的一众丫仆妇们都住在这个院落，还有屋宇相连的肃太妃那边。已经多日没雨，后这禅院虽几经粉刷，但横梁枕木已经有年了，加上今夜风还不小，倘真引燃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初念飞奔回自己住的屋前，举目看去，见整条走廊里烟，火苗已经蹿到了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