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 分卷阅读11

    后，坐在房喜床上的初念在耳边不绝的嬉闹声被自己的新婚丈夫用秤杆挑起红盖。当她抬起，与他四目相对时，便如前世一样，毫无意外地在他看到了一极度的惊艳与喜。

    他平和，喜自己。至少，喜自己的这副。如果不是他这么的短命，她想她一定也能和此刻这个要靠别人扶着才能站在自己面前，看她看得目不转睛的苍白俊男和和气气地过完一生。

    她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在众人的调笑声如睡莲般地低了，安静地与终于反应了过来的新郎喝了合卺酒。

    因为他的特殊况，所以闹房和接来的新郎敬酒等俗礼便都略去。屋里的人很快都退，丫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掉满了喜果的喜榻，服侍初念和新郎徐达洗漱换衣过后便退了去，最后，屋里来了廖氏边的那个沈婆。

    初念压住翻腾如海的那烈不适，直直地盯着她，染了朱丹手指甲地刺掌心。沈婆丝毫未觉端倪，只以为新娘张害羞，到了她近旁，附耳低声：“二爷须得保重，想来也应有分寸……”

    “去！”

    已经上榻躺的徐达似乎猜到了自己母亲边的这得力婆在对新娘说什么，原本苍白的一张脸涨得赤红，蓦得提音量赶她走，不想一时岔了气，立刻一阵咳嗽。

    沈婆慌忙上前，想替徐达背，徐达哪里肯让她碰，神厌恶地避开，脸憋得更红，得沈婆一脸尴尬地站着，初念忙上前：“嬷嬷自去，我晓得当如何。”

    沈婆见她开，又朝她丢了个，这才离去。

    初念坐到徐达边，伸手替他轻轻着后背。徐达终于缓了过来，靠在猩红的鸳鸯枕上，用他苍白的一只手，握住初念的手，低声：“你别信那婆的话。我往后会对你好的。”

    初念凝视着面前这个瘦弱却俊的青年。知他是想在自己新娶的妻面前挽回方才被无践踏的男尊严。

    对于自己前世里不过只了短短半个月便永别的这个丈夫，她此刻对他的，决不是讨厌，而是怜悯，外加一丝惭愧。

    她自然知他前世是怎么死的。她嫁了他半个月后，他竟然奇迹般地见好了些，那日一时兴起，多吃了两汤团，当夜又不慎着了凉儿，结果便又一病不起，拖了几日竟就死了。

    现在，她再次成了他的新妇。这一次，她一定要尽自己所能，百倍细心地照料他，让他好好地在世上活去。

    这一辈，她不想再寡妇。

    所以她微微笑了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达显得很兴，苍白的脸微微泛红，看着她，：“你也累了吧，咱们歇了。”

    初念柔顺地起，放挂在两边金钩上的帐后，自己便爬上了榻，轻轻躺在了他的外面。

    过了一会儿，他的一只手在锦衾悄悄地探来，解开了她的衣衫带，然后伸了去。

    初念闭上了睛，发僵。

    这样的一刻，她的脑里忽然竟了从前那个犹如烈火般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这事时的景。蓦然觉到一的耻辱，极力想把那一幕驱脑。

    她呼了一气，甚至开始用心去受这只平冰凉的男人的手在自己上游移时的觉。这只手的觉，和那只黧黑的、掌心生了茧的手截然不同。

    这才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她的天。

    徐达忽然一个翻，压到了她的上，轻柔地亲吻她的脸颊和嘴。初念柔顺地接受着他对自己表达喜的方式，直到他显得焦躁起来，伸手拉她的手，让她去抚他的那个地方。

    他始终无法，不了她的秘地。

    初念再次地了气。

    这一幕，她其实并不陌生。上一次的房夜，最后的结局是他在折腾了许久之后，好不容易了些，最后却气如地再次在了她的间，脏了床铺而已。

    她缩回了自己的手，将他轻轻翻回到自己的里侧，让他躺，然后拉好自己的衣襟，这才对着气吁吁面带愧的丈夫柔声说：“夫君，我既嫁了你，便是你一辈的人。想着的，是和你久久的夫妻。你的好才是我的好。咱们还年轻，来日方。今日我累了，你必定比我还累。我只想靠着你睡，心里便满足了。可好？”

    到底如何，徐达自然比谁都清楚。方才这般撑着卖力，不过是怕她轻视自己而已。不想她此刻却这样说话，既善解人意，又不至于让他觉到羞惭，心里顿时松了来，吁一气，不再说话。

    初念拿了帕，替他细细额和脖颈后背迸的汗，换了件衣衫，服侍他再躺了去，两人并而睡。大约是真疲倦了，徐达很快便睡了过去。

    初念借着喜帐外透的昏红烛光，听着窗外不知何时又窸窣而起的雨打蕉声，凝视着自己的丈夫，心里忽然生了一似喜又悲的梦幻之。

    愿往后这一辈，都如此刻这般静好，她便满足了。

    ☆、第七回

    翌日，断断续续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黎明拂晓时，濯锦院里的一对新人便起，准备往堂去拜晤徐家尊。初念自然还是尺素云屏服侍着梳洗理妆，徐达则由一向伺候他的两个大丫翠钗翠翘服侍。许是心好，许是被上那大红吉服衬显着的缘故，新郎一早看起来神竟意外得好，也不用人搀扶便能立了。翠钗习惯地伸手到他领前，要替他扣好脖颈的一颗珠纽时，他竟避了过去，对着初念：“你帮我扣。”语气便如个撒的孩。

    初念一笑，放描了一半的眉，到他前帮他扣了扣，再替他整了衣襟，：“好了。”这才回了镜前。刚坐，徐达已到她后，接过尺素手的青黛，俯去替她描眉。屋里的人都是咬而笑，他却浑若未觉，等细细画好，自己觉着满意了，这才丢青黛，用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

    初念照了镜，见他描得偏，并不是自己素日喜的样，却也朝他嫣然一笑，轻声了谢。

    二人完毕后，便一往堂去拜晤徐家之人。门外檐廊里候着的几个壮婆见徐达来了，要扶他上抬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