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 03 星火

    单云坐在车里等了一会，代驾打着雨伞匆匆赶来。车发动的时候，单云有些异样的觉，平时他才是掌握方向盘的那个人，而傅矜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如今却是他坐在这里。

    单云的目光落在了前的后视镜上，镜的代驾扫了一车窗外，认真地启动了引擎。座椅传来轻微的共振，单云不禁想起了往日他和傅矜坐在车里的场景，他总是能在后视镜里抓到傅矜看向他的目光。

    但其实一开始，傅矜是完全不能坐车的。他以前患有严重的车症，这个症状是在他的双亲车祸去世后才有的。在很一段时间里，傅矜都拒绝坐车。这也给他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直到有一天傅矜主动来找他说要克服这一。

    单云记得，刚开始傅矜就连“上车”这件事都要很久的心理准备，后来能坐上去了，但是车没开多远，他就犯恶心。有一次单云刚停，傅矜就冲车，在路边呕起来。这样反反复复了很多次，才慢慢有成效。但也仅限于短距离车程，而且他依然会不舒服，只是还能忍受。距离了，他则目眩，整个人都会一冷汗。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两年多时间。期间，单云也带他去医院看过，医生表示这是心理问题，要么打开心结，要么慢慢克服。

    这对傅矜今后的职业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障碍，因为他要当警察。

    去年暑假，他带傅矜去云南那边旅行，但其实参加的是一个国比较有名的徒步旅行团，去的也都是一些自然风景区。只不过位置都比较偏僻，辗转各通工是常有的事。

    单云起初很犹豫，但是傅矜持要去，他就很脆地答应了。坐铁的时候，傅矜状态很不错，但是单云即放心又担心。

    到了云南后，要乘坐步行团租的大，坐车六七个小时，天黑后才能到最终目的地。上车前，单云还很担忧，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因为傅矜是团队里年纪最小的，引起了不少人兴趣，上车后他都被围着接受各位辈的亲切关。傅矜也是受若惊的样。单云坐在一旁，看着傅矜正常的脸，这才松了气。

    山间路途颠簸，没过多久，闹偃旗息鼓，不少人都昏昏睡，傅矜也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单云拉上窗帘，遮挡车外烈的日光，闭目养神起来。

    到了目的地，单云见傅矜还没醒，就等人差不多都车后再动。但是他叫“小矜”的时候，傅矜却没有什么反应，单云又叫了两声，傅矜还是没反应，他才忽然慌起来，连忙托着傅矜的去查看他的脸，这才发现傅矜皱着眉，脖上都是冷汗。

    单云又叫了几声，傅矜这才悠悠醒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单云张地问。

    傅矜困惑地看了一周围，发现车里的人都不在了，迷糊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把抓住单云的手臂惊恐地喊，“你别走！”

    单云被傅矜的反应吓了一，他连忙捧住傅矜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镇定地安抚，“我不走，我在这里。”

    见傅矜茫然惊慌的神里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转而轻轻地拍着傅矜的背，柔声说，“没事了，我们到了。”

    过了一会，傅矜终于清醒过来。也许是对自己刚才的“失态”到尴尬，低着不说话。单云拿一件外说，“把这穿上，晚上山里很凉，免得冒。”

    见傅矜接过衣服，单云继续，“我先车拿行李。”说着就转车了。

    车后，单云呼气，山里的空气微凉，让他的神经锐不少。他想起来傅矜三时连日累月地噩梦到近乎神崩溃边缘时的景。

    但是，这个症状这几年明明好转了很多，为什么又……

    单云叹了气。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跟傅矜提什么步行团，更不应该带他来。

    那天晚上，单云忧心忡忡，想着如果明天傅矜状态不好的话，还是得回去。

    到了第二天，傅矜早早就醒了，脸好了很多，人也神了不少。他持要继续这趟旅程。单云本想拒绝，但他很了解傅矜那一旦决定了就谁也无法改变的格，还是依他了。

    再后来，两人都没想到，傅矜的车症居然在这次旅行痊愈了。

    单云了车，但是没有直接上楼，他站在停放自行车的塑料棚，摸了一烟，燃。

    夜晚的雨淅淅沥沥，小了很多。旁边的泥路上有几裂，凹陷的路面盛积着一滩雨，倒映着不远楼的应灯，单云面晦暗。

    他了几烟，并没有缓解心异样的觉，颇为烦躁地锁着眉，烟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有一瞬间的灼。他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将烟扔掉。

    昏暗，一星火自由落到洼，惊起几圈涟漪。火光熄灭，倒映的灯光破碎了一地。单云一脚踏洼，朝那盏孤零零的应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