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采蘼芜 - 08 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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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回到家里,已经接近晚上十二,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去了江蓠的房间。偶尔他不让江蓠伺候,江蓠就独自睡在那里。那个小卧室,现在基本上是江蓠在陈家所有的活动空间。早些年,江蓠有一大半时间是待在调教室的,后来他的渐渐变坏,承受不了那么度的调教,陈光对他的兴趣也渐渐丧失,就没怎么使力折腾他。江蓠从那个地一层的调教室来后,变得怕光,畏人,很少去到室外,日常只是待在卧室。卧室里有一台电脑和一些书籍杂志,江蓠也没怎么动,大多时间,他都在发呆。

    陈光来的时候,江蓠正靠在床背上,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察觉到主人来,他掀开被床,屈膝跪去,动作很仓促,陈光仿佛听见清脆的骨撞击的声音。那声音不是从地毯上传来的,是从江蓠里面传来的,像杯里七零八落的冰块,互相敲击的那清脆的声音。

    他脑海里想着汪飘的话,打量着这个垂着跪在地上的小隶。

    “把抬起来。”

    江蓠苍白的面孔仰起来。

    他的脸很白,但是一看就是一不健康的颜。汪飘说江蓠有个“傅粉何郎”的外号,他回忆初见的时候,江蓠的脸确实白得反光,像一圈细腻的名贵白瓷。现在,他脸上的白,就像是用漂白粉漂过一样,显现糙的质,如果还是瓷,那也是三滥的假冒伪劣产品。

    汪飘说江蓠温雅,他依稀记得江蓠和那个人谈笑风生的样,意气风发却又不咄咄人,确实当得起“温雅”二字。而江蓠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面孔,前期是金刚怒目,现在是麻木不仁,和温雅沾不上边。

    至于“侠气”,江蓠得很,骨架很大,如果上的匀称一些,会与人很可靠的觉。

    他垂睛,看见江蓠跪在地上发抖,他最近常常这样,跪不了多久就颤抖起来,就像一座枝已经没有一丝分的枯树,好像上就要倒来,摔得四分五裂。他大却瘦弱的材,加重了这倾颓

    “起来吧。”

    陈光瞟了瞟床柜,柜上有一个空空的玻璃杯,杯上残存一些渍。

    “今晚不用你伺候,睡吧。”

    江蓠慢腾腾地爬到床上去,拉过被,一直遮到,然后闭上睛,传均匀的呼声。

    他知江蓠没有这么快会睡着。江蓠闭着睛,仿佛睡过去一般,这样会显得他很听话,他在努力睡,努力去践行主人的命令。

    从江蓠房间来的时候,碰到家,陈光吩咐:“以后每晚多给江蓠两片安眠药,他近来睡眠很差。”

    家张张嘴,言又止的样

    “你要说什么?”

    “少爷,如果江少爷再像上次一样偷偷把药藏起来,积攒多了一起吞去,可能救不回来了。”

    “无事,他不会的。”

    陈光虽然说得确定,家还是不放心。想到那次江蓠自杀的形,他依旧心有余悸。那天晚上是除夕之夜,很多仆人都放假回去和家人团聚了,他留来没有回家。半夜他睡不着,想起了英年早逝的儿,心里很难受,就打开了江蓠房间的监控,看到房间被里颤抖的一团,江蓠的在挣扎来,嘴哆哆嗦嗦个不停,怎么也不像正常的反应。他顾不了那么多,冲到江蓠房间,看到江蓠四肢舞动,吐白沫,吓得手脚酸撑着神给在外面玩的少爷打了电话,然后自作主张和另外一个仆人合力把江蓠送到了医院。江蓠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回到陈宅后,又消失了两个月,待他再见到江蓠,江蓠也瘸了,整个人越发像个病秧,风一就倒。之前江蓠见到他,会笑,会在自己照顾他的时候羞涩地说“谢谢”。而那次,江蓠面对他,只剩惶恐、不安和畏惧,他伤心了一阵。后来,他才发现江蓠面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又过了一两年的时间,江蓠在面对他的时候,才没有像之前那样畏惧得四肢发抖。

    江蓠自杀之后,对他的看越发严密起来。于自己的私心,想让江蓠好好活去,所以每晚必定等江蓠把安眠药和完全喝去才离开房间。

    他不知江蓠消失的那两个月经历过什么,有一天他试探着对少爷提起,少爷冷冷地看着他说:“江蓠贪玩,摔断了,又修养了两个月。”

    有谁摔断会摔得神也不正常?他不相信少爷的说辞,为这样一个浑浑噩噩的江蓠到难过,就想办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偷偷对江蓠好,只是他对江蓠的所有好,江蓠已经没法很好地收了,像珠落在光的荷叶上,上就掉去,让他很无力。

    想到现在的江蓠,他地叹一气,江蓠的失眠,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陈光给吴起打了电话。

    “呀,你说你那个小隶啊?”吴起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他真不错,我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小儿好,够,手一伸去,媚地裹上来。拳去那哟,又,像温泉泡手,舒。实不相瞒,我后来也拳过好些小,他们不行,作!一伸去就呼爹喊娘的,夹着我的手臂,动都动不了。”

    “只是,他现在不行了吧?”吴起话锋一转:“被不间断地调教过那么些年,有七八年吧,他肯定已经垮了。我这人心直快,就直说了,我喜玩重的,你那小隶我不久前见过,整个一弱不禁风的大姑娘,我怕玩不了几天,不能尽兴不说,还把人玩死了。”

    “死个把人这事你们吴家还摆平不了吗?别开玩笑了。”陈光笑着说。

    “摆平是可以摆平,只是费人力力财力去理这事,有些不值。你懂我的意思不?”

    陈光没说话。

    “商人讲究利益,生意不能折本啊。你那小隶,过去玩过了,现在玩不了。想想还真有些后悔,我们平日在企业里个个喊着‘可持续发展’,要真懂这个,过去就应该玩一阵,养一阵,这样才能久地玩去。我可真舍不得他后妙滋味,可惜啊。”吴起在电话那啧啧叹气。

    “老陈,你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

    “你就死鸭吧,江蓠是你的小隶,我们只是偶尔玩玩,你这个主人可比谁都玩得狠。现在不能玩了,我就不信你不后悔。”

    “过的事有什么可后悔的,是我们过去玩得还不够吗?”

    “也是。你那小隶算是发挥全然后光辉岗了,你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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