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果拍完人生
第一
电影，揣着三千欧元片酬和少得可怜的行李，坐上了从慕尼黑前往柏林的汽车。他舍不得坐飞机或者火车，选了最便宜的夜间大
，一趟只要不到三十欧元。
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条，记录了维特
述的地址。前一天电影杀青，他就给维特去了电话，心急得一天也不想耽搁。
其实距离他们分别只过了半个多月，期间几乎每天都通电话，可小桃果还是想维特想得不得了，哪怕当面听他斥骂自己，也是快乐的。
他到维特家门时是上午八
多，怕打扰对方休息，没有打电话，也没有
门铃，只是发了条短信，「早上好，维特！我到啦！」然后就在外面安心地等待。
前的房
又大又豪华，简直像座小
殿，小桃果
对了好几遍门牌号，心想，维特家里得多有钱啊。
维特来给他开门已近十一了，小桃果跟
浪汉似的蹲坐在地上，扭
见到他即喜笑颜开，赶忙起
，拍拍
上的尘土，“维特！”
维特穿着考究的睡衣，散落的
发有些凌
，一看就是刚醒。他让小桃果
门，“怎么不叫我。”
“我想，要是吵醒你就不好了，反正我也没事，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维特说
，“算你识相。”他的确有起床气，要是小桃果八在外门铃，说不定会被自己拖来揍到
开
。
他问小桃果，“会
厨吗？”
小桃果说，“在家都是我
饭，可我没怎么过西餐。”
维特说，“随你什么，冰箱里应该还有吃的。”
“我也能吃一吗？”小桃果有不好意思，“六多到站，在车站外面买了个面包，这会已经……”
维特说，“想吃什么自己动手。”自顾自洗漱去了。
小桃果面
喜
，挽起袖，
劲十足地厨房给维特早饭。
维特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休闲的家居服，
来就闻到香味，耳朵里还飘小桃果哼的曲儿。
他走厨房，桌上已摆好了两人份的丰盛大餐：一对玻璃杯里盛了
，广盆里是土豆沙拉，里面拌了
碎和香
丁，前一天吃剩的半个披萨也重新煎过，仿佛刚炉般诱人。
维特不禁对小桃果刮目相看，“看不你这么能。”
小桃果被维特骂多了，这会儿从他听到一句表扬，简直受
若惊，说，“我爸妈都要农活，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一个人五个人的饭，手脚不麻利不行。”
维特尝了尝沙拉，土豆煮得
地，上面撒了黑胡椒粉，鲜味刚刚好，是自己喜
的味。不过他很少主动夸人，刚才那句已属难得，当就了，没说什么。
小桃果用勺舀了一大勺，说，“我们导演那天请吃自助，就有这么一菜，我觉得很好吃，刚巧看到你冰箱里有
材，所以想试试看。要是有黄瓜或者别的蔬菜，和一味就更好了。”
维特拿了块披萨吃，心说，比昨天外卖送来时
还要好，这小笨是笨了，手上有两啊。
只听小桃果又问，“维特，你一个人住吗？”
“嗯。”
“那你平常自己厨吗？我看你厨房里的厨
餐好全啊，还有调料，很多我都不知是什么。”
维特，“我不厨房。有时候叫外卖，有时候让厨师上门来烧，冰箱里的和土豆都是昨天剩的材。”
“原来是这样，”小桃果想了想，“要是你不嫌弃，等我学学怎么德国菜，然后给你吃。”
“德国菜吃多了也就那样，”维特喝了，问，“你会什么国菜？”
小桃果对自己的餐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家常菜都还行，但是我不知那些菜名用德语怎么说……”他笑了笑，“次给你尝。”
两人把桌上的
一扫而空，维特问小桃果要不要吃甜品，小桃果不挑，连连。维特就去冰箱的冷冻格里取一大盒树莓冰淇淋，用雪糕勺挖了四个球，跟小桃果一人两个，“不够再加。”
小桃果崇拜地惊呼，“好圆！”
“我虽然不会菜，但是论挖冰淇淋，谁也没我挖得圆。”
小桃果珍惜地品尝维特亲自款待他的冰淇淋球，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冰淇淋！”
维特说，“废话，六百欧元一盒呢，必须好吃。”
小桃果手里的勺都差
不稳，“这么贵？！”他在国
生活简朴，平时只吃三元以的冰
儿，听同学说有个什么达斯很
档，要好几十块钱，对小桃果来说已经是冷饮的保时捷了，想都不敢想，没想到维特随便就请他吃天价冰淇淋！
这样一算，自己辛辛苦苦拍了一个月电影，得来的报酬只够买五盒冰淇淋，真令人
气。
维特看他神有异，问，“怎么了？”
小桃果叹气，“我还想多挣钱寄回家呢，可是在这儿连养活自己都很不容易。”他看看对方，“维特，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想给我介绍的工作呀？”
维特慢条斯理地说，“你看我家里缺什么？”
小桃果东张西望，这栋王一般的豪宅会缺什么呢？
他试探地问，“
家吗？”
“你电视剧看多了。”
小桃果又猜，“那就是清洁工。这么大房，楼上楼，里里外外打扫起来很费工夫的。”
维特说，“工人我有，一个电话就来了。”
小桃果冥思苦想，一直想到维特给他加的第三个球吃完也没想答案，毕竟他实在不了解有钱人的生活。
维特来到他跟前，半靠着桌边，说，“你真笨，这都看不来——没发现我缺一
吗？”
小桃果猛地抬对上他的目光，对呀，有钱人家里都养很名贵的猫狗，听说还有养老虎的。我果然笨，这都反应不过来。
于是他问，“你想养猫还是狗？”
“狗。”
小桃果一听不是什么珍禽异兽，放心地，“你是想让我帮你照顾小狗啊，放心，准没问——”
“我不是让你照狗。”维特打断他，“我要你我的狗。”
小桃果呆住了。他想，一定是我听错了，我德语真差劲。
“维特，刚才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懂。”
维特的语气是一贯的
势，“你听懂了。”
小桃果愣愣地说，“你说要我……你的狗？可我是人，怎么狗啊。”
“谁说人就不能了？”维特反问，“你会自己大小便吗？会自己
吃的吗？”
小桃果再。维特倾靠近他，“我正是想要一条这样的狗。”
小桃果的心有揪疼。这么好看的人，这么丽的睛，虽然注视着自己，却压
没有把自己当人看。对维特而言，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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