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路，不
不短。
李破不再提起什么沉重的话题，唠起了一些琐事。
问了问裴矩的饮
起居，关心了一
他的
，又说了说洛
风
，这些不可避免的会涉及到整个河南的局面。
和地方守臣聊天，许多事
比在太极殿
所闻要直观许多，不过这也是裴矩的一家之言，之后他还要单独见一见刘敬升等人。
说好听
那叫兼听则明，不好听就是君王多疑，当然了，多疑是君王们最显著的特征之一，也没办法，其实多数都是被臣们
来的。
听什么信什么的皇帝肯定不是个好皇帝……
臣很容易变成
臣，就是因为他们说话皇帝愿意听，于是便有了谗言媚上的机会，久而久之，必然权重，也便成就了臣模板。
…………
裴矩对朝大略很熟悉，对地方上的事更是了若指掌，这人的为官经历太丰富了，裴弘大还有个习惯，喜
些类似于游记的著述。
西域图志只是其之一，开业平陈记，有十二卷之多，还有邺都故事十卷，
丽风俗一卷……
（说到这里闲话几句，从晋末到北魏年间，人们已经渐渐称句丽为丽，后来人把这一时期的丽称之为氏丽，和后来没有什么承继关系的王氏丽作为区分。
所以裴矩所著的丽风俗指的就是氏丽。）
裴矩的这些著述吧……在当世算不得正经东西，不知
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哪个驴友的随笔。
而实际上你只要稍微注意一就能明白，这厮所著都是奉承上意而为，看准朝廷风向，揣
帝王心意，然后成书。
不得不说人家的官场思维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度，比如西域图志，正是成于大业初，估计是
见杨广有意经营西域所以才顺势而为。
这一
作其他人很难学得来，这不但需要
锐的政治嗅觉，还要加上
厚的文学功底，嗯，还得没有脸
。
所以裴矩的名声一直不好，不
他立多少功劳，总会有人讥讽鄙夷于他，就在于其人其行过于谄媚。
…………
但裴矩本人的才能是不用怀疑的，即便已至耄耋之年，说起政务来依旧如数家珍，什么问题都难不住他。
“臣以为想要恢复河南元气，其重在于洛，此天正，往来便利，洛盛，则河南盛。
臣觉得将来天再安稳些，可迁一些富
到洛居住……臣知陛仁德，不愿众人受那背井离乡之苦。
然河南贯于东西，接于南北，地势平坦，土地
沃，实乃盛世之基也，陛既有与天人共享盛世之宏图，哪能自缚手脚，以区区怜悯之而碍大业？”
李破频频
，这话说的有理，嗯，裴弘大说的话好像一直有理有据，只是你从哪里听说咱心
的？
想当年咱带兵去河北，把幽州之民迁
代州，可曾见咱犹豫过吗？
可把洛经营的太好，这必然要影响京师安的地位，这是他来洛的一路上才产生的想法。
安和洛各有好
，但李破认为整个原的心脏只能有一，而且要明确的树立起权威来，不能让任何大城夺了京师的光彩。
这有利于统治，东都和西京并列，本就透
着割据的意味。
杨广明显不明白这一，所以他迁都于洛，却又无法把安冷落在一边不，两兼顾的结果也就是两都不能妥善治理。
这对于央集权统治无疑是一
极大的损害，所以他觉得洛不应该太好，也就无意仿效前人在洛设行台。
这明显是他基于大唐战略重心东移产生的思索……
裴矩这些言语并不能打动于他，而且他认为裴矩说这些，似有意，是想看看他对待关西世族的态度？
当年这可是一个大话题，前隋君臣为此了非凡的努力，如今他李破当了皇帝，作为前隋旧臣的裴矩依次来些试探，也在理之间。
也不怨他多想，前这人是历经数朝的老狐狸，想的再多也不为过。
于是他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卿说的有些理，只是洛风
好像不太好啊，自古以来，也只汉时光武帝能在此成就基业，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魏晋在此
连，国祚甚短，北魏，北齐以此为据，连年征战，屡暴君，杨广在这里亡了国，李密，王世充之沐猴而冠，区区数载便纷纷肝脑涂地。
卿说洛盛则河南盛，那换句话说，洛纷
，是不是河南也要跟着遭殃？
在朕看来，此四战之地也，先天羸弱，皇者之气不足，远不如安恢弘大气，治理的好些，让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功德，以基业称之便有些过了。”
裴矩的反应又让李破开了次界，只见这厮抚掌而笑，“陛之言切要害，气象实非旁人可比。
若是当年炀帝能及陛一二，也不至于最后死国灭，落得万世骂名。”
这
转的，仿佛刚才说的那些
本就不是自他的
一般，假动作晃的李破都有愣神。
…………
又是一章揭过，君臣之间了解的就比较刻了。
裴矩知前这我皇帝陛的耳
可不，有自己的主见，旁人说什么只听三分，七分怕是都要在心里转上一转。
就像方才的对答，如果皇帝满意的话，他便可顺势
言设东都行台，那他裴矩就是东都行台第一任尚书令的最佳人选。
就此也能稍稍知晓皇帝对闻名于世的关西世族的态度，是不是和杨
父一般，都是忌惮非常。
当然这也能看些安政局是否稳定，只要皇帝稍稍些犹豫之
来，那就说明在大唐京师的选择上，皇帝心依旧有所迟疑。
你说这心思不吧……
而李破由此也便晓得，这人真是油
万分，所谓政见已无法约束其人，仿佛树之藤蔓，绕树而生，风
草动，都能让他有所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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