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生日礼

    末伏，三十八度，艳天。

    祝乐然站在筒楼弯曲仄的影底，等母亲来接她。

    手机已经没电了。三年前买的二手苹果机，电池早就不耐用了，天气一，电池就得能蹦爆米。

    祝乐然看了太，估摸着已经快一了。

    离母亲电话里说好的12过去了很久很久。

    祝乐然很，也很渴。

    今早外婆接到电话，听说母亲午来接，哦了声，说是不用给她午饭了。

    走的时候，祝乐然要求，穿上一自己攒钱买的JK服。衬衫很薄，格裙也很短，她没钱袜鞋，就穿了一双白棉袜帆布鞋。

    此时太一烤，陈黄的污迹很明显。倒不是脏，只是洗的多了旧了。

    祝乐然开始回忆自己洗了多少次鞋。

    刚买回来的时候，她偷偷躲在家里的厕所洗。在学校被同学踩脏了，小心翼翼抱去洗手间。被同学看见了，鞋从四楼窗丢去摔到泥坑里，又洗了一次。

    五次？十次？三十次？

    她数不完。

    她只知自己还要穿很久很久，没有尽。

    快昏厥的时候，祝乐然听见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一辆红的汽车，银的牌，奔驰，大约几十万。就像母亲今天的红裙红耳坠一样，哪里都致昂贵。

    祝乐然很久没见到母亲了。

    她像所有经历久别的青期孩一样，腼腆又羞涩，只是低着，努力往扯裙。

    上车，带你去见傅叔叔。傅叔叔有个儿，见到了记得叫哥哥，懂么？母亲看祝乐然没有上车，提着一个坏了的旧行李箱，车来她：怎么了？不开心？

    祝乐然看见自己的行李箱被一把提过去。

    母亲手上有漂亮的宝石手链，也有大大的钻石戒指，都很晃。

    祝乐然把裙又往扯了。

    你有话说？母亲冷凶她：能不能走快一。

    好的。

    祝乐然当然有话说。

    她想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母亲似乎忘记了，也没有准备生日礼。

    但没关系，有人送给她了。

    一个，一，此时此刻就在她，开了最低档，大约还有四个小时才会用完电，到时就能拿来了。

    她走路有些难受。

    但没关系，这些年这样的况多了，她早就习惯了。

    -

    速两个小时车程到白北市，祝乐然被母亲带到湖边的园林餐厅。

    她看见母亲不知第几个新男友，穿着打扮都很不俗，看上去才四十多岁的样。

    男人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让祝乐然去看哥哥。

    哥哥坐在正北的主位上。

    西装革履，面容邃，抬时目光很冷，那狠劲比老师训人时更、更沉。

    或许这就是书里说的，久居上位。听母亲介绍说，哥哥年少有为，是国外大学的博士生，现在刚回国，是要当家族集团的总裁的。

    祝乐然局促地低，用力往拉裙。

    她忍不住将他和鞭联系在一起，只一，就想的。

    傅业看了父亲执意娶的女人。大腰细，四十岁，风韵犹存，一句话就被哄的服服帖帖，把女儿带过来献宝的傻女人。

    好掌握极了。这样的女人，的确很适合父亲这个上门女婿在当了二十多年窝废，终于死了老婆拿了分了一千万遗产后，满足他男人的自尊心和掌控。

    傅业又看了祝乐然。

    纤细瘦白的小人，晒得脸颊微红，鼻尖不停冒汗。低时一截雪白的颈，能看见淡青的血。

    乖巧地立在那喊哥哥，只是被那个傻女人瞪一，都会怕的发抖，乖得不像话。

    傅业心冷笑。

    母亲离世这两年，父亲找了很多个女人，但傅业一直在国外懒得搭理，外婆也不同意。

    这一次傅业回国，父亲绕过外婆，直接找了傅业。

    父亲说，这个女人有个女儿，十八岁，刚成年，合法。

    傅业正因为上一个包养的外国女人哭天喊地说他待要起诉赔偿而烦心，此时回国，只想要一个乖的、听话的、能让他到，哪怕死了也不会闹事惹烦的。

    这个的确不错。

    得漂亮，懦弱，唯一的亲人是个傻女人。

    傅业不用看，就知自己哪怕把这女孩死了，这傻女人也只会哭天抢地，抱着女儿的遗要钱。

    就像此时此刻正椅在父亲怀里要包要首饰一样。

    傅业将目光挪回祝乐然上，小姑娘瑟缩了，脸红的更厉害了。

    哥哥。她声语地喊着。

    行。傅业十指扣，满意地了。

    女人喜望外，让祝乐然敬酒。

    祝乐然倒了一杯白酒，想也不想，直接一闷了。

    傻乎乎的。

    傅业被逗笑了。

    行了，读书呢，喝什么酒。傅业将自己手边的玻璃杯递过去，手指在桌上敲了：渴是么？柠檬。

    谢谢谢哥哥祝乐然嗓火辣辣的，酒劲还没上来，只是木讷地谢。

    傅业见她丝毫不加怀疑，又将柠檬一饮而尽，真笑了。

    他站起，握住她那截脆弱堪折的手腕，：人见了，饭就不必吃了，我带她回家，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