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奋斗一百天我要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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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丧之礼既成，皇家效率讲求一个以日易月，即服丧的时在家国大事面前可以大大缩短，故而多数朝臣们已经恢复了办公。

    朝之后，政事堂里，亦渠本人正在和上司方大人商讨大事。

    方虬：亦舍人。

    亦渠：方侍郎。

    方易二人同属凤阁，也就是负责为皇帝起草诏书的西台。他们两个都是带相权的紫袍人，但方虬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过亦渠一，亦渠是凤阁舍人，他是凤阁侍郎。由于格和行事上的一些小小问题，两人在朝给人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不过相较于总是满脸平和微笑的亦舍人，方虬右有一淡疤，虽不算显，但每次他产生某奇妙想法时（外人谓之：这厮正憋着坏呢），那疤就会牵引他的角，使其不可控制地微微动。十足的不屑、冷酷、狞恶，都在这小小的微颤里了。

    他眯，手指轻击桌面：亦大人还记得我们的百日之约吗。

    亦渠：记得。

    好。他哼笑，捉笔过来，着公文专用的黄麻纸有力书写，家命，芳千古，利国利民，只在这百日之。

    没错。亦渠又。

    他们对视，默契地同时脱而：

    奋斗一百日，我要新政全批红通过！

    奋斗一百日，我要致仕外加终半薪！

    堂沉默。

    亦大人什么意思。

    她眨睛：官的意思是想要提前退休。

    不，我问你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   亦渠啜一冷茶，大人放心，官一定在离朝之前，倾力协助大人。

    方虬又了角，转而生冷地哼笑：亦大人，离朝后，准备去哪里的地方幕府就。

    亦渠尖瘦的手指在方虬面前的黄麻纸上划了划，刮搔细碎的沙声：不。官只是想回老家，山怡，瓜豆。她笑叹，这可能是官最后能接到公文用纸的时光了，往后，官一定会非常怀念的。

    方虬脸变了又变。良久，他吐气：亦渠，我实在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复杂的。官只是岁月渐，力有不逮了。   她收回手，微笑解释。

    哼。借。   方虬只得把那张写满宏图壮志的纸缓缓攥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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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鳞一回正式坐朝结束，又惊又累，且早先失了气，于是他被人前引后随，送到了临时的寝之后，立即猛睡了一场。侍们在门外叫了几次，他才悠悠地醒过来。人们一溜边走，替他重新换了件简便的常服。文鳞走门，门边站着一个大的宦官。

    此人沉地看着他：陛，开会了，请随婢来。

    文鳞打个哆嗦。

    政事堂外，已是傍晚，明烛一早照。文鳞甫一门，便发现都是丧礼之上现过的熟面孔。这其当然也包括亦渠。换上紫朝服，坐在灯火摇曳之的亦渠，看起来非常十分极其之森。但她偏偏还对他友善地笑了笑。

    文鳞里钻一阵凉风。他一凉，满不自在地坐在了上首。而引他前来的那个宦官也随几位朝臣一起坐了。

    与会的几人都再度向新帝自我介绍一番。方易二人自然是魁首，那宦官则是先帝边的枢密使，叫温鹄，一向负责往凤阁传达皇命，故能以官的份参与议政。其余者，还有来自六、被授予相权的各个官。

    这群狼环伺之，看来看去，也只有亦渠眉淡细，态度恭顺。文鳞听这些人说话，心不在焉，只是一又一觑她。他又是对着她咬嘴，又是掰手指，就差上张嘴说些他们两人之间不该说的秘密了。

    亦渠微笑提他：陛，请问是否有什么疑问。

    文鳞愣怔，想了片刻，沉：朕看亦大人上的衣服看着很吓人，次能不能别穿紫的。

    方虬闻言，抢声：陛，亦大人虽然品级未到，但着紫袍是先帝所赐殊荣，故不敢更改。

    这姓方的疤虎突然拿那个死掉了的非亲爹来压他，文鳞倒听得愣了一：嗯哦

    亦渠非常识趣地给他找话说：陛不喜，微臣明日就换。

    不必明日。文鳞忽然抬了声音。他用变声期刚过，非常容易劈叉的嗓冷冷：现在就随朕去换了。

    说着，他佯怒摆袖，一溜小跑离开这危机四伏的政事堂。外面人们提着灯笼，形成一条朦胧的光，等待亦渠跟从新帝的龙行虎步。

    亦渠连眉都没皱一，从容地向与会者一礼：亦某先行告辞。

    等亦渠走远，堂众人便非常不德地开始大张旗鼓地行幸灾乐祸。

    温鹄甚至准备跟过去看好戏，作为皇帝边最亲近的侍，不偷听墙就是对这个职业最大的亵渎。他提起袍摆，冷笑：什么叫恶紫夺朱啊，看来陛不大喜紫这类邪之。方大人，你要不要也跟过去把衣裳换了？

    他刚站起，就被方虬伸绊了一。

    方大人这是什么！温鹄和凤阁的人一向不太对付，只是没想到姓方的这样明目张胆（方虬：不是，谁更明目张胆啊）。

    方虬及时缩脚，怕被他咬一似的。坐久了，，温使莫怪。方虬为了使他信服，又立即发了年人特有的疲惫叹息声，从椅上缓缓站起，谁走得最晚，谁留来值夜。方某先回家了，诸位，后天早朝再会。

    顷刻之间，政事堂里人走得光，连烛火都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独留温鹄一个人在黑暗里满腔怒火地抓瞎。

    喂！他哆嗦着，手扶桌爬起来，怎么连盏灯都不留！咱家最怕黑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