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徐戚

    少年形大，估摸一米八来。

    或许比她目测的还要些儿？

    剑眉星眸，相貌俊朗。

    一与旁人无异的黑西装，笔、整洁，没有多余的纹，或装饰。

    好比夜空的墨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可致过人的眉间，却难掩隐隐的桀骜不驯和痞气，似是特意为了应这当的庄严压抑，而刻意去显得稳重敛。

    没有半起伏的眸光对上时一亮，犹如幽暗的潭里，忽然落了一片星河。

    不过一秒。

    那双眸底的璀璨之就倏地掩去了。

    徐国兴轻咳一声：几年不见，又又还记不记得？这是徐戚，我那小儿。

    徐戚？

    桑枝在心里反复默念着少年的名字。

    逐渐将前惊艳了她的那张脸，和记忆，某个一贯欺负她的小男孩重合。

    还记得七岁那年，她乖巧地跟着收养自己的桑老爷，桑榆，回到了桑家。

    只剩老爷一人的桑家。

    而桑家隔住着的呢，正是徐老爷夫妇，和夫妇俩老来得的小儿徐戚。

    徐戚还有个兄徐谟，大他二十七八来岁，已娶妻，且育有一女。

    但，徐谟一家并不住在这儿，只是偶尔会来此小住。因为这儿，不是徐家的本家燕京，不过这儿，是徐老夫人的老家。

    一个连风都温柔至极的，江南乡。

    思及此，桑枝不得不再一次叹：

    这世间的缘分，或许就是这么巧。

    比如说，桑家的隔恰好是徐老夫人曾经的故居。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徐老夫人已经忘却了许多人和事，却唯独惦记着这儿。只跑来此地，怎么都不肯走。

    徐老爷希望妻兴就好。

    于是，他带着小儿留在这儿陪着妻，让妻每天都能重新认识他和孩。

    这才使得，分别许久不见的，曾经有过命的俩位老战友成了邻居。

    因为一个在从军这条路越走越远，走到了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度。一个在恢复和平年代后志不在此，直接回故乡去。

    又比如说。

    她，桑枝，是桑老爷的亲外孙女！

    桑家和徐家成了邻居，必定抬不见低见，更别说两家人的关系匪浅。

    桑老爷当然会带桑枝见过徐家人。

    看着堪堪几步之遥的徐老爷，小桑枝被他那不怒自威的面相，骇得怯生生躲在桑榆后，小心翼翼地探探脑。

    又领养的？徐国兴瞥一抱住老友大的小娃娃，倍诧异。

    想不到老友这把年纪了，并且在经历当初那件事后，竟又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他的老朋友释怀了？

    徐国兴看清小女孩的相后，又不那么诧异了。并意味的说：这小娃娃倒是比上一个更像，希望是个好的。

    上一个？

    后来，疑惑的小桑枝通过桑榆，知了她外公二十多年前收养过一个小女孩。

    那时候，桑榆的亲女儿桑梓念还没走丢，桑榆想给病弱向的女儿找个玩伴。

    故而在孤儿院，他相了一个和桑梓念有三四分像的小女孩。却不曾想那个小女孩因为太渴望被收养走，又唯恐桑榆会反悔，竟敢在她暂时没被收养与桑梓念试着相的期间，心生歹意，将之丢。

    任谁都料不到，看上去那么天真可的一个小女孩会如此恶毒。而等到她真面目被接发时，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了。

    十多年后，这个养女慕徐谟。

    仗着两家曾经有婚约，是各胡搅蛮缠，想破坏当时徐谟和其女友的。

    可真要说起婚约，那是已经走丢的桑梓念和徐谟的，同她一个养女什么关系？

    然后终是被忍无可忍的徐谟收拾，顺便意外挖了这段久远的秘辛。

    养女见东窗事发，当即畏罪潜逃了。

    这事的真相，带给桑榆的打击不小。

    好一段时间都一蹶不振，心如死灰地捧着亡妻的照片惭悔歉，醉生梦死。

    直到

    他路过孤儿院门，遇见了小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