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调查（加更）

    清晨，闹钟还没响，霍楚沉醒了过来。

    他一向浅眠，常有多梦或者夜惊的况，这样的突醒并不算奇怪。

    天尚早，遮光窗帘厚重，只能依稀从地板上的反光辨认窗外的一灰亮。

    霍楚沉翻了个，看见酒店床柜上的电计时六整。

    罗纳和纽约隔着六小时的时差，所以荆夏那边，应该是凌晨十二。

    也不知她现在在什么？

    霍楚沉思忖着，不自觉划开手机。

    通讯录打开，手指落到荆夏的名字，摁，听筒里响起断断续续的等候音。

    可是一声又一声，直到响断都没有人来接。

    他看着暗去的屏幕，不禁蹙起了眉。

    霍楚沉知荆夏因为职业的原因，一直保持着24小时开机的习惯。像这样电话响断都没人接听的况，实则并不常见。

    毫无缘由，心里的惊悸又重了一些，他也睡不着了，脆批衣起，去了浴室。

    然而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这么早，谁会来找他？维托不可能，客更不可能。

    霍楚沉关掉洒，从浴室来，随手扯了件睡袍。

    霍先生。

    房的门被酒店经理划开，一群穿着便服的男人从门鱼贯而。

    我们刚才接到FBI的通知，需要你立即回国，合接受调查。

    领的男人将手里的文件来，递到霍楚沉面前。

    调查？霍楚沉抬了抬眉，一副意外的样。

    FBI怀疑，你这次运往阿丹的货里，藏有违禁武和军火。

    *

    纽约，司法行政大楼。

    墙上的挂钟滴嗒滴嗒，在落针可闻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聒噪。

    问你话！

    审讯的探员显然已经不耐烦，了音量，就差拍桌引他的注意力。

    这位探员，请注意你的态度。

    坐在一旁的律师先发警告，你没有资格对我的委托人用这语气。

    我！对面的探员气得脸绿，却也只能压怒气问到，Navoi从纽约前往阿丹的货上，到底私藏了什么东西？

    霍楚沉放手里的咖啡，沉默地轻敲着已经冷掉的杯。指节叩击，发有节奏的声响。

    他从一开始踏这里就没说过一句话，只面无表地坐着，偶尔侧看一看审讯室左边的那扇单向玻璃。

    说话！探员忍无可忍，将手里的记录本一摔。

    你如果再这样，我会向法主张

    霍楚沉抬手，打断了律师的发言。房间里安静来，挂钟的嘀嗒声扰得人格外心悸。

    他默了默，而后角无声地向上弯起一抹弧度，抬看向探员的时候，神锋利如一记鞭。

    让他来跟我说话。

    什么？探员迷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霍楚沉看的是单向玻璃。

    一刻，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迈兰走了来。

    四目相对，两人明明没有见过，但诡异的气场立即让周遭的氛围压抑起来。

    霍楚沉突然觉得这个人的型，和走路姿势都格外熟悉，貌似在哪里见过。

    他皱了皱眉，神落到迈兰脸上，直白且充满攻击。

    说吧。迈兰拉开椅坐，接过探员手里的记录本。

    然而霍楚沉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迈兰，往后靠上椅背，态度慵懒而随意，倒像是他在主导着谈话。

    让他们都去。霍楚沉抬了抬，示意迈兰清场。

    先生没说完的话被霍楚沉打断，一记风扫来，律师噤声，提起公文包离开了座位。

    迈兰也示意边的探员去。

    审讯室的门被合上，房间里安静来。

    是你在负责调查Navoi？先开的是霍楚沉。

    明明他是嫌疑人，可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却势到了极。

    迈兰蹙了蹙眉，径直翻开手边的文件袋，一张行程单和申报表递到霍楚沉面前。

    这是Navoi从纽约港前往阿丹的货申报单，上面申报的产品是飞行零件。可是据FBI的消息，Navoi月前才从军方接盘了一批军用战机和导弹，现在司法怀疑你在货里私藏军火，计划走私牟利。

    迈兰顿了顿，将手里的文件甩过去，双臂架上桌面，倾向前，目光向霍楚沉。

    然而前的男人只是轻巧一笑，并不看他扔过来的文件。那双黝黑的瞳眸邃，毫不避闪，竟然带着嘲意和怜悯。

    迈兰握了手的笔。

    你知吗？低沉的男声响起，夹杂着零星的笑意，开却是冷的。

    以前我以为这世上只有两人，聪明的，愚蠢的可是现在我发现还有第三，那就是自以为聪明的蠢人。

    霍楚沉双手合十置于膝盖，神落在迈兰前的名牌上，倾缓缓地补充：迈兰·亨特（亨特=hunter=猎人）

    他仿佛看了个天大的笑话，双锁迈兰：亨特先生一直以猎手自居，但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只是个可怜的猎？

    说这番话，又故意叫他亨特先生，这无疑是一宣战和侮辱。

    迈兰咬了咬后槽牙，自镇定来，笑着反诘：听说霍先生是混血，带着一半的华裔血统。那不知有没有听过两个词穷途末路、困兽犹斗？

    审讯室里突然爆发肆意的笑声。

    霍楚沉了因为时差而胀痛的额角，国也还有两个词，叫以卵击石和不自量力。

    忍耐已经濒临极限，迈兰对他嚣张的态度恨得咬牙。

    他再次从档案袋里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用力敲了敲，：FBI怀疑的Navoi那艘船，已经于两天前，在阿丹靠岸了。现在当地警方正合FBI行全面搜索，你还有机会主动代。

    哦？霍楚沉挑眉，当成自首理是么？

    迈兰没有接话，脸铁青地盯着他。

    霍楚沉抬瞟了墙上的挂钟，无所谓：从我被萨罗那带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48小时，如果FBI找不到证据或者再拿不逮捕令，我的律师会向法主张额赔款。到时候亨特先生，你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砰！！！

    拍击桌面的响乍起，冷掉的咖啡被拍得飞溅来。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探员和律师都冲了来。

    迈兰被另一个探员拦住，堪堪维持着仅有的理智：你逃不掉的霍楚沉！

    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你会在监狱里悲惨又绝望地度过余生。

    是吗？对面的男人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他的神再次扫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晚上十。